我知道,那是薛涛๙的《春望词》(四之三〉

我从园子跑进花满楼的后堂时,隐约听见姐姐在吟诵:

“问候你的家父!”话音未落、哄堂大笑。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却知道她叫采玉。

念奴说过,大明宫内的麟德殿就曾宴请过全世界七十多个的外国使节和访唐客人。

在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里,各国的商人,学者,官员,僧侣蜂涌ไ而至,有来淘金的,求学的,传教的,长期居住在长安的外国人达万人之多。

大街小巷到处繁华。最红火的数胡姬酒肆,酒肆里不仅仅有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浆,还有漆黑亮的龙膏酒,加上这里的西域美食、西域的美女,鳞栉次比充斥ม着他们用西方แ特有的开朗和热情招揽顾客的歌舞声。

老鸨说:没有他找的姑娘๤。

再追问,姐姐就拦住了话题๤:“采玉,十一郎讲古,不过是故事,别问了,咱们还是专心听古吧?”

胡种儿,姐夫一点也不避讳李氏是胡种儿。

(二十)

下雪了。

丫鬟捧进来三个火盆,放在大架子床下。

我喜欢姐姐的大床,大床体量非常宽大,同时坐数人于其上进行宴饮都可以;大床厚重封闭,因为取暖保温的需要,上边悬挂幔帐຀。

床的整体为长方形,床面中间镶板,四周嵌起木条,床腿八条,腿间镶以各种弧形曲线牙板,光洞呈壶门状,我就是在床上跳舞,也๣没有事情。

大床除坐卧以外,在上边还陈设着箱笼等物。有时姐姐会让我随便翻捡,总是能够找到好玩的东西。

“下雪了呀,你家怎么还有黄瓜?”我看着最后一个丫鬟捧上来的白玉盘呆?

“采玉你知道吗?黄瓜原名叫胡瓜,是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来的。胡瓜更名为黄瓜,始于后赵。”

“真的吗?”我从床上跳下来,到床上矮几的右侧,拉着姐夫的袖子,“姐夫,这个ฐ有趣,你将给我听。”

后赵的石勒,本是入塞的羯族人。他在襄国(今河北邢台)登基做皇帝ຓ后,对自己国家的人称呼羯族๣人为胡人大为恼火。石勒制定了一条法令:无论说话写文章,一律严禁出现“胡”字,违者问斩不赦。

有一天,石勒在单于庭召见地方官员,当他看到襄国郡守樊坦穿着打了补丁的破衣服来见他时,很不满意。他劈头就问:“樊坦,你为何衣冠不整就来朝见?”樊坦慌乱之中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随口答道:“这都怪胡人没道义,把衣物都抢掠去了,害得我只好褴褛ນ来朝。”

“采玉,上来。地上寒凉。”

“姐姐,别ี打断ษ故事!”我爬上床,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继续听故事。

“那樊坦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禁,急忙叩头请罪;石勒见他知罪,也๣就不再指责。等到เ召见后例行“御赐午膳”时,石勒又指着一盘胡瓜问樊坦:“卿知此物何名?”樊坦看出这是石勒故意在考问他,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紫案佳肴,银杯绿茶,金樽甘露,玉盘黄瓜。”石勒听后,满意地笑了。自此以后,胡瓜就被称做黄瓜,在朝野之中ณ传开了。到了我朝时,黄瓜已成为南北常见的蔬ຒ菜。”

“采玉,过来。给你。”

我被雷击到了,身体像弹簧一样突然弹得笔直,一下子手不能动、身心俱瘫、奄奄一息、马上就等死似的。我在姐夫的怀里。

惊得一身冷汗。

不过我还真是能ม耐,突然冒出个招牌笑容。

“姐姐,姐夫,我们什么เ时候进宫去看傩舞?”说着话,乖๔乖过去左边,去接姐姐削好皮儿的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