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神医摸摸他的头,慈爱的说,“傻话。自己้的生身母亲,总要去认的。这是她给你的表记。”
纪神医缓缓说道,“他是我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捡回来的,因此我给他取名叫月元。因为他长得过于标致,我怕他被谷中……惹麻烦,就用药物将他容色尽掩。”
我从小就是个极有独立想法的人,即使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去自己的世界,但如果借尸还魂就是我这一生的结局的话,我也要坚持让皇甫凤铭以我自己想要的方แ式活下去。
他想必也知道我在老实帮他解毒,所以一直没有抗拒的任我摆弄,只是死死咬着唇,脸蛋红红的很诱人。
我骑虎难下,只得从容撤下剑,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我只是跟赵将军开个玩笑而已。赵将军对我大齐一片忠心,这我自然知道,该当大大封赏才对……”
“殿下,赵将军对大齐一片忠心耿耿,您可不要为ฦ区区一个ฐ美人误会了他啊。”钱将军的声音。
再看神仙弟弟凝神应战,剑法飘逸,身姿ู优美,进退有度,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可是出手却极为毒辣,毫不留情,转眼听到两声惨呼,有两ä人被他撂倒在地。
“有哪个ฐ刺๐客会穿这么เ显眼的白衣服?”我看见神仙弟弟要吃亏,不由得严正指出了昊希欠考虑的事实。
“是的。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趁机将玉佩取出,挂回他的脖ๆ子,说,“这是你自己的玉佩,正该好好保管才是。”
我总算松了口气,我一向讨厌身上带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容易掉。这玉佩虽美,挂在身上也麻烦,万一丢了,责任都在我。我必须ี培养小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责任心。
当然我那ว点狡诈狐狸般的心思是小小的月元绝对猜不到的,他只是红着眼圈看我,鼹鼠般黑亮的眼中泪光滚动,似有感激又似难过。
“好了。”纪神医拊掌大笑,出现在我们面前,对我说,“你不过三言两语,就解了小月元的心结,我这个做师父的感激不尽啊。”
月元叫了声“师父”,就再也说不下去。
我无语,心想这倒霉孩子怎么เ说哭就哭。
半晌,月元哽咽的说,“师父,我舍不得你。”
纪神医摸了摸他的头,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像下定决心般说道,“太子,我有个大礼ึ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此刻๑对我的称呼突然又从“你”变成了“太子”,我有些吃惊,但看他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他拉过月元的手,教他跪下,肃然说,“我把月元送给你,从此之后,他就是服侍你的贴身仆从了,随你教诲,该骂该打该杀,一概跟我无关。”
我大吃一惊,随即明白纪神医的意思。我的计划逃跑之ใ日将近,他担心月元心念此地拖我后腿,索性断了他留下来的想念。
“啊不,师父!”月元痛叫一声,眼泪滚滚而下。
我突然觉得纪神医好伟大,好像动物世界ศ里将幼兽养大又为了教会他们自己生存而将他们从身边赶走的老狐狸,虽然他本质上的确也可能就是一只推卸责任的老狐狸,但是还是很值得我尊敬的。
所以我走近月元,将他拉到我身边,握住他的手,向老狐狸恭恭敬敬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放心。”
老狐狸笑眯眯的点头,我忽然有种被老丈人看毛脚女婿的感觉,立刻๑浑身抖了一抖。
于是整整一下午,我都泡在纪神医这里喝茶聊天。我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家里那位让自己้头疼的沐公子,想到เ他准没有好事。而且从纪神医的暗示看,这两天陈将军身体欠佳,下面各位将官又闹不合,守卫也疏于防范,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等月元红着眼圈收拾好大包小包从屋里出来时,差不多已๐经是日暮时分了。
我说,“早ຉ知道你这么เ多东西,我就让小乙过来帮你收拾了。”
他说,“主人见谅,包里大多是常用的药跟药材,其他人多半分不清的。”
因为纪神医将他送给我做贴身仆从的缘故,他就不再称我太子,而是改口叫主人了。
我不太清楚他究竟有多少药需要随身带的,只好说,“你背得动就好。”
说完,我心不在焉望向远处的夕阳。那抹斜阳透过竹林向小屋斜斜ฒ射来,竟有一丝娇็媚的光彩。
我忍不住脱口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月元情不自禁跟着我念了一遍,大概他也觉得这句诗很动人吧。
然后他向纪神医跪下,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我们都明白,是告别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