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什么呀？”历史老师头都晕了。他从讲台上下来，张开血腥大嘴，严肃地说，“仔细想。”
“李明远，你回答这个问题。”历史老师又火了，青着眼，“不要老是睡觉，人要有羞耻心的。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扁鹊最有名留传在世的‘四诊法’是哪四个ฐ字？”
李梅望着儿子，眼睛通红，却带着鲜花的微笑，轻声的说，妈妈，现在就去帮你叫。说完。止不住的眼泪在她跨出家门时流了一脸。她知道儿子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伤害。她知道儿子因为她受了很多苦。经常有小伙伴与他打架，然后将他的破衣服撕坏撕碎。每次放学回家，她都胆战心惊。膝盖上，胸口上，手臂上，大腿上，满是伤疤。她一直忏悔，她一直都认为对不起儿子。每次生类似的事，她都抱着乖巧ู的儿子痛哭流涕๓。她是个女人。她也需要男ç人肩膀的依靠，可是在好多年前就没有了。
李梅痛苦地看了儿子，儿子犀利的眼神让她不敢有声音。儿子的问题都问了成千上万遍，她开始担心自己善意的谎言会不会揭穿？要不要现在告诉他曾经生的事？不可以。她告诉自己。李梅的心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头的分量，压得她将近要窒息。泪水在眼里慢慢上升，快要冲出水位线了。她咬了下唇，露出了虚假的笑，嘶哑的声音说，“你当然有爸爸呀。爸爸现在很忙，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แ，很快他就会回来的，他会给宝贝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车停在路旁้，走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穿着相同颜色相同款式的迷你裙，上身都是白色的小衬衫，一看就知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两个人款款地朝商店进去。私家车也像离弦的箭，留下一道白色的光。
“恩。”夏雪小声应许。坐在私家车里一点也不感觉到เ热。空调吹得人毛骨悚然，似乎眨眼回到เ了秋季。可明明知道还是炎热的夏天。夏雪把头往外看了看，望见两ä个人正在树阴下走。男ç孩的眼睛被头深埋了起来，面若冰霜。女孩好像很兴高采烈的样子，脸上淡淡的微笑，步伐轻履地往前走。夏雪想再仔细看一下那个男生。车子走得太快，他们眨眼就消失在模糊的视野里。
整个大白天，李明远跟其他人差不多，呆在教室。除了去厕所，李明远很少出去，不是睡觉，就是画画和涂ิ鸦。睡觉画画ฑ涂鸦是李明远生活的大部分。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李明远就躲在书下睡觉。如果他想睡，每次都能熟ງ睡，并且出轻微的打鼾声。夏雪偶尔本能ม地动摇他的桌子，出轻轻的嘎嘎的声音。李明远都无动于衷，有时也会翻一下身，转化一个ฐ姿势，继续逍遥自在。或者有时夏雪把头转过来，看见李明远藏在书下面画画，画ฑ的几张，主题都是一个女的和一个小孩的故事。每当这时，夏雪就想这个人真奇怪，居然能进这么优秀的学校，想起自己，从初中部到เ高中部，花了好多时间温习，预习，复习。多少个晚上挑灯夜战，多少次擦干汗手握笔去攻克难题，多少次放弃游玩呆在家闭光学习，多少次为ฦ考试急得冒冷汗，又有多少次怀疑自己得了考试综合症一路上走来，只有自己้知道，充满了很多荆棘。多少次有厌学的情绪，都被自己说服，熬熬就会过去的，挺起胸，阴翳的天空是遮不住阳光的普照的。甚是艰辛。他居然睡觉画画ฑ，什么都不听，连作业都不做不交，也太奇怪了。看你考试怎么เ办，或许他就是出钱买进这个学校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城市叫三河，繁华但不喧闹。它的建筑也很有风格，带着浓厚的复古。城市的格局也很简单单调。校园的东边就是市区。有网吧。有酒楼ä。有大厦。有步行街。还有许多娱乐่场所。它们有着很好听的名字，“水月洞天”“镜花水月”“星星之ใ光”“有意思”。有点诗情画意的比如像“灯火阑珊”。西边则ท都种满了成排成列的白玉兰林。林中有空隙的两边，是男ç女孩特别爱淘宝的街道。学校的地理位置也就比较巧ู，正好一分为ฦ二，东西两道。学校里大多都是有钱人家，大多考进三河中学都是因为是初中部的学生，因此比较容易些。像李明远6花那种还算比较少的。那些学生每天都会骑着山地车往返于校园，更离谱的就直接由父母开着拉风的私家车接送。还有大概三分之二左右的学生因为离家太远就不得不寄宿在学校。
时间像长了翅膀朝前飞，慢慢的长大，他也变得格外的优秀。成绩好，每次不管大考还是小考，都是学校的第一名，夺了众多的奖状奖杯；又会玩音乐，弹着一手好吉他；还会写歌作曲，每次想到点东西，他都会记载下来；又会跆拳道，动作干净利落。在6花眼里，李明远就性格奇怪，别的都没有瑕疵，无与伦比。虽然他看起来瘦瘦弱弱，头留着很长，身材高挑，手指修长，声线独特，白皙的皮肤，细长的凤眼，尖尖的下巴，娇羞的忧郁，中性过人，但他的内心还是可以看的出男生特有的火热和狂荡，只不过表现的不明显，像遗落在墙角的种子默默的生根芽，不想在别人眼里光亮。
其他人还没来，其实来不来对李明远根本没多大影响，习惯了一个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寂寞。一个ฐ人的天空也是一份风景。站在阳台上，朝远方望去。一片白玉兰树林，一片草坪，一片枫叶林。一个荷花池，一个游泳池，一个ฐ塑胶ด跑道。一条溪，一座喷池。还有好多的教学楼ä。又环绕了四周，李明远还是找不到樱花园。在初ม中时就听说三河中学的樱花园特有名。可能现在都凋落了，看不见了。心里满满的充满着失落感。抬头，蓝色的天空，火红的太阳，唯数不多的鸟雀构成了最单调的场面，但还是不会减轻心中ณ对学校的分量。
“好。反正我也不想管你。以后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要来。这是你的自由。所有的责任我来负责。我还有事。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张小姐拿起文件就走了，留下一个ฐ孤零零的他，站在办公室良久才离开。在走开的那刻，谁也没看见他拭去了眼睛里的水分。其实他一点也不想与老师对抗，只是很多时候他都不能自已，他很怕受伤害。因此他的防备意识已๐经达到了无人能摧的境界。他说过他要像刺๐猬保护自己。他说过他要像仙人球样长满刺。
李明远离开学校已接近三点。来到车站买好票已是三点半。上了车到现在快两个小时了。他睁开眼，眼前的树木一棵一棵快往后退却，离他远去。李明远没把回家的事告诉6花，因为ฦ他知道她回去是为ฦ了什么？在学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已是晚上。雨还在淅沥地下。6๔花上完晚自习，就直奔宿舍。他应该到家了吧。明天是他妈妈的祭辰。他每年都会拜祭的。他是个很有习惯的人。他也是个ฐ很有孝心的人。虽然6๔花从来没见过他的妈妈，但她相信他妈妈一定是个漂亮贤惠的女人。一定是的？有一点也让6花郁闷，就是它和李明远认识那么เ长时间了，从来没有听他讲过他爸爸的事，也没有见过他爸爸来看过他？难道是他爸爸也过世？不会吧。不过可能ม性还是有的。那明远岂不是从小就是一个ฐ可怜的男ç孩子？6花虽然不知道在她不认识他时是怎么เ度过的，但她可以猜想他童年的艰辛和无奈。受尽欺凌，生活充满磨难和歧视。
脑袋里又闪出好多疑问，原以为很了解他，才现自己้错了，错得好点愚蠢。自己้还是有好多不懂，还需要沟通。就像做几何题，需要充分挖掘条件逐步递进般推理才能得到证明。这看来是件很难的事，但我相信只要信心，耐心，恒心，用心，一定可以的。6๔花一个喜气洋洋的微笑包围着脸，突然又三百六十度变化，夹杂着悲伤。原来我也怅然。
深夜十二点。外面仍然是稀里哗啦地下着雨。什么也看不见。天上也只剩下一块沾湿地吸满水的黑布，似乎有人在拧着它，它才使劲地滴水。屋外安静地像死了一样，就像传说中的死神降临，有生命的物体都失去了生气，留下一局没有魂魄的躯体，裸露在潮湿的水分里，侵淋在雨中。大概ฐ这个时候，没特殊事的人都睡着了，而且是进入了梦里。李明远突然从黑夜里醒来，嘴里还在嘀ถ咕着听不清楚的梦呓。他的额角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就像外面的雨，不遗余力的从皮肤起突围出来，顺着鬓，棱角，轮廓砸下来，枕巾也湿了大片。刘海ร被汗水粘稠着，贴在额角上不动，分不开。他又做了梦，梦见了那个ฐ令他永远走不开阴影的画面。那个湖边，那个水滩，那ว个时间，都清楚地浮现，定格在他的眼睛里。他现他又流下了滚烫的泪花。他习惯性的抚摸着胸ถ口那条如纹在身上的伤疤。它像一条河，涣涣地流向全身的部位，没有一处可以逃避。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唯一的致命伤。那ว是痛。那ว是他不堪回的往事。那是他的原罪。那使他愧疚不安。
李明远醒后，心跳还是那么เ的快，那ว么的急，像半夜也杀出来的蝙蝠被困在房间里，被人追打时的横冲乱ກ撞。他的呼吸声也变强了许多。李明远蜷缩起脚，把头托在上面，努力的使自己放松。还是想想明天吧。明天是妈妈的祭日了，我会好好拜你的，我会为你唱一歌的。你说我有一天一定可以站在舞台上唱歌，你说我是你的希望，可你为什么要放弃，就这么一走了之ใ，放下了你的希望？我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要我？
妈妈，你知道吗？那年我五岁，我上幼儿园，老师教了一歌。那ว是一儿歌。很好听。老师只教了两遍，我就学会了。我把手举得高高的，老师让我上讲台上唱给大家听。我唱得很好，老师也表扬了我。碰巧ู你站在外面接我，不巧ู的是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已๐经从讲台上下来了。你听见了老师的表扬，但你没听见我唱歌。回家的路上，你笑得灿烂得如同山崖上的一朵野菊花。我从来没见过你那ว么开心过。你问我，老师为ฦ什么เ要表扬我？我撒着娇，让你抱着我，小手抚摸着你的脸，嘴巴贴在你的脸上，轻轻的说，妈妈，今天我唱了一儿歌，我一学就会，老师还说我唱得好呢？我自豪的表情，像是说，我厉害吧，我要成为妈妈的骄傲。你会心的笑，淹没了你额头的皱纹，说，回家一定要唱给妈妈听。到了家，你听完了我唱的歌，不知什么原因，你哭了。你抱紧我说，我的好孩子，妈妈有你就高兴。我们的生活有一天一定会好的。妈妈这一生，有你就够了。说完话，你早已经泪流满面。受尽沧桑的脸更显的皱纹的深厚。
停止了思索，转移了心情，擦掉了汗。心扉放松了下来。还是睡觉吧。不要多想了。明天还要早ຉ起呢？
第二天的清晨，天公作美，打开窗，推开门，雨不下了。天蓝ณ得亮，像一块巨大的平面镜漂浮ด在水面，更像一泓湖水细水长流的遮掩住天边的云彩。也看不到เ云彩，天空更是显得空旷和高远。也听不到鸟声，大地上仿佛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幽静。
四月应该是个春融焕的季节。万世万物你争我赶的生长旺季。日光柔美而温和，照在人身上是懒散的睡意。温度好得让人全身心平如水，气和如月。外面鱼翔浅底，百花争妍。本该可以放飞心境，出去走走，闻农村沁人心脾的空气，看田地生机勃勃的庄稼。可在李明远看来，是那ว么的黯然失色，像他冷漠的表情，以至于他像一具行尸走肉在道路上走动，神情似死，始终保持着木着脸的心惊肉跳。
都已经过了十年。李明远也祭了十年。十年，人生里又有多少个ฐ十年。是一天天积累出来的数字，摆在桌子上可以是一个很长的岁月。岁月蹉跎，用十年的时光可以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可以经历多少四季轮回，可以经历多少风花雪月。有种说不出口的钻心的疼痛。妈妈的骨灰就放在姑妈家的桃树下。四月的桃树，早ຉ已经开满了淡红的花。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地面上落满了花瓣。以前的这一天，这一个时间，一定可以引来众多的蜜蜂来酝酿蜂蜜，蝴蝶可以来翩翩起舞，可今天它们像是被外星人定了身，或者是被洗脑了一样，都没有出现。
姑妈家的地理位置非常的优越。这个ฐ村不大。人口也不多。房子与房子间的间隙也很落空，因此特别ี的安宁。姑妈家的房子还是平房，在这个ฐ村也并不多见，要是在城市早就销声匿迹。住在这里，有种很复古的味道。像是时光逆转，来到了七八十年代。平房有四间，外绕着围墙，像北京老胡同的格局。因为经过了大多风吹雨打，电å闪雷鸣，墙壁上更是多了粗糙和翻白。有些角落已落下了石灰，可以看见红色的砖和砖与砖之间泥土黏合的痕迹。最主要的特色还是平房后面就紧ู靠着河。河边种了几棵树，更显得大方和平凡。
因为村庄位于偏僻的地带，所以交通有点不便。院子里的小道也就没外面道路的泥泞和不平。李明远早ຉ已来到桃树下，可以嗅到清淡的花香，可以看到茂盛的枝叶，可以踩到柔软的落花。碑上刻着“李梅之墓”四个红色大字。李明远跪在树下，烧着昨晚折的纸钱。两ä眼像开闸的水全部汹涌起来，冲垮了堤坝。泪一滴一滴的落进火里。那ว是对妈妈的爱和思念。不经意间桃花也纷纷下落，飘在河水里游荡。水面荡漾起水纹，载着花瓣去不知名的地方。摔在李明远肩膀上的花，红地似火，可惜生命短暂。他小心地拾起，最后撒到火里，一起随火而灭。
妈妈，你在温暖的天国快乐吗？那儿的阶梯高吗？风景漂亮吗？你站在天国的阳台能ม望见我吗？你还记得我吗？一个从小不乖，说话少得可怜的小孩。你听见了我随风驶来的呼唤了吗？你在朝我笑对吗？是不是我长高了，变样了，你不认识我了？我好想你。如果你在我旁้边，那我应该也是个有爱的小孩。对吗？
闭上眼，妈妈，你还记得吗？那时我才一岁多。因为在农村，你必须ี每天带着我去田里劳作。你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就拿了个脚盆，将我放在里边，头上盖一块布，防止我的眼睛被灼热的阳光刺伤。然后你就在一旁้辛勤的劳动。虽然每天都面对烈日，虽然每天累得要趴下，虽然每天还要被别人误会歧视，但是你从来不叫一声苦。即使那时你也不知道怎么走你的人生？下一步该怎么เ走？可当我在脚盆里哭泣的时候，你迅放下手里的活，将我抱起，给我喂奶，哄我开心，嘴里还唱着宝宝睡的童谣，伴我入睡。直到我睡着，你才不会心惊胆战，你才会有力气无杂念的干活。你说，我是你的全部，你不能再失去我。后来我知道我是你未婚生下来的孩子。你不肯认错，外婆就一直没原谅你。因为你在外婆眼中是个不争气的孩子。败坏了祖传的风气，是个不孝之ใ人。当你怀上我的时候，你可以向外婆弥补你的过错。外婆说过，只要你流产，她仍会接受你这个女儿。可是你没有。你被赶出了门，你无处藏身，孤身飘泊。后来一个ฐ好心的老人收留了我们，你也顺ิ利的生下了我。老人死后，无子女，我们就相依为命，呆在这里。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将我生下，却受到เ了村里人的各种凌辱和吃尽了不少白眼。他们骂你是个ฐ水性扬花的女人，说你是社ุ会的沉渣。可你没有哭。抱着小小的我，对着我说话，说你会把我养大，你就会心满意足。这些你还记得吗？
我从小是个ฐ体弱多病的孩子。体质的虚弱使我不得不呆在家里休息。但我很调皮，不懂ฦ得保护自己。你每天都要去田里打理。那时我已经会走路，你不在家便成了我的天地。玩累了，吃饱了，口却渴了。像火烧起来，蔓延到เ喉咙，像是被蒸了所有的水分，快裂ฐ开了。我想拿起热水瓶倒开水喝，可是我人矮，碰到了热水瓶的一角，掉在了地上。碎片扎进了肉里，血像泉涌。开水像是着了魔，狠狠地在我腿上吸热。顿时我哭得死去活来，双脚๐煞白。但我却手足无措，除了哭，还是哭。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整整一个上午，喉咙也嘶哑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当你跨入家门，你惊愕了，傻得看了我三分钟็。你二话没说，抱起我，安慰我，我哭得更厉害了。你骑着辆很破的凤凰牌自行车带我去了医院。当医生说没事了，你心中千斤重的石头才坠落下来，沉没到海ร底。因为这件事，你对我说，以后妈妈去哪都带上你，好吗？再也不会把你一个ฐ人丢在家里了，原谅妈妈吧，是妈妈的错。说着说着，你的眼睛里的眼泪山崩地裂的澎湃，满脸都是自责。妈妈，现在你失约了，不过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看我一眼，看你儿子一眼，好吗？
妈妈，你还记得吗？因为ฦ身体虚弱矮小的缘故，我很容易生病。夏天的夜晚，暴雨来得特别ี突然，让人防不胜防。明明很热的气候，随着刮风，闪电å，雷鸣，冰雹，一下子恐怖地宛如进入了虚幻的死亡宫殿。外面的一切都阴森森的可怕，就宛如黑白无常鬼的魔手渐渐的逼近。半夜里，我的脑袋热了，像一团熊熊大火覆盖，释放出巨大的能ม量。你还是现了，骑着车送我去医院。可是雨又不停地下，路又那么เ的滑，我们摔倒了，自行车也坏了。你把我从泥水里抱起来，衣服上满是泥土的气味。你深一步浅一步地背我到了邻๑居家，向他们求助。不但被拒绝了，他们还不怀好意地嚷嚷，这小孩死了算了，有了他，你要做一辈子的老女人。你转过身，没理睬，一个人在风雨里跑。雷声震耳欲聋，你一点也不怕。你像得到了无穷的力量，越跑越快。我很幸运地得救了。而你因为ฦ被雨淋湿了身体，当我睁开眼，你却倒下了。眼角还遗留着未蒸的亮晶晶。妈妈，是你救了我，你不会忘了的？
还记得这件微小地如同粉末，随时都可能被人遗落。但在我身上像强壮的根系深深的扎系于心脏的土壤里，至今想来，还是好让我感动。在我七岁那ว年，我被村上一个ฐ人欺骗，偷偷地从你箱子里拿走了2๐oo元。后来你知道了，你哭得很厉害，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你却没有打我，只是让我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抱着我，说，孩子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不与别ี人吵。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还小，你不想伤害我幼小的心灵，所以你还是将我用钱买的玩具安然无恙的还给我了。你还对我说，妈妈小时侯没给你买过玩具，现在就当补偿吧。后来我才知道，那ว是你用来打点滴的钱。我呆了。我错了。可是这些想法你还能听见吗？
还有许多事让我留恋，留แ恋得我快要变成一座雕塑，万古长青的屹立在人间。最难忘的是那个生日。最伤痛的是今天四月初二的祭日。还有最值得骄傲的是我有你这样的妈妈。你不是说最喜欢听我唱歌吗？今天我为你唱歌吧！或许，闪过的水分，残留在眉角的泪，总会受伤吧。妈妈，你说对吗？
李明远表情冷漠而低调，口里低声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泪水就齐齐地挂在脸上，还唱着自创的歌曲，“黑色的天，让我想你的脸。走在大街上，身影被缩短又拉长”眼底又投下温柔的光仗，细腻均匀地挂在脸上，舍不得擦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