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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通灵

或许是喝到半醉的缘故,面对我的怒火和枪口的威แ胁,少校不但没有任何怯意,反而昂首挺胸,口齿也变得伶俐起来,“我曾于朦胧星域巴杜卡星区第三巡逻舰队旗๱舰格瑞布雷德号轻巡洋舰担任航空队长和枪炮长,任航空队长期间驾机出战两次,单人击沉驱逐舰一艘,护卫舰两艘,小型飞行器不计,合作战绩不计。做枪炮长出战一次,击沉重巡ำ一艘,轻巡两艘,重创น战巡一艘,驱护舰及以下不计。”

少校脸色的变化让我的虚荣心小小满足了一下,不是每一个人听到เ我这份战绩都能保持镇定的。就算她是军人世家出身,十来岁就穿上军装ณ了,凭她二十来岁的年龄又能参加过几次战斗?据我所知,帝国海军的战斗机会好像不是很多,而且不同于不战斗就要被枪毙的防卫军,为了保存珍贵的帝国战舰,海军每艘船都是有权在战事不利的时候撤退的——在这种明显会造就很多懦夫的军规之下,还能ม诞生多少牛叉人物不成?

家,那是在这个冰冷的银河中能让我感到温暖的概念之一。那是一个名叫索ิ根的行星,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没有高耸入云的建筑,没有钢铁水泥浇筑的公式,没有在炮火中颤๶抖的战壕,没有激光的闪烁、链锯的嘶吼,那ว里没有一切象征着文明的东西,是普通帝国人眼中不折不扣的蛮荒世界ศ。我们用削尖的木棍做武器,用来投掷或做成陷阱以捕杀动物。部族与部族๣之间用姻亲维持联系,有时却也为ฦ了争夺一片森林茂盛的狩猎区而相互厮杀,一块坚韧而锋利的铁ກ片拥有与黄金等同的价值,会被当做传家宝而几代人流传下去。位于最炎热地带的伊尔山,那ว是我们所有部ຖ族๣心中的圣地,也是我现在所用名字的由á来,每隔四年,所有部族会挑选出他们最强壮最狡诈的战士,在山脚๐下举行盛大的竞技和狩猎大赛,冠军们将有资格登上终年白雪覆盖的山巅,走进神殿朝拜那诸神๰的战士,甚至有机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他们每个有常人一个ฐ半的身高,强壮到เ能随手捏死最凶猛的野兽,他们身披金光灿烂的盔甲,手中的武器能轻易撕裂岩石和钢铁ກ。他们自称侍奉一位至高神明,但我们想象不出究竟是如何崇高的神才会需要这样战士来守护,更难以想象是如何凶残的敌人才能ม在这些战士身上那ว看似坚不可摧的铠甲上留แ下伤痕。神๰的战士们并不常年住在神殿,很多时候他们会随着逆行的流星而消失在天空,任凭我们举ะ行如何盛大的祭典也๣不回应呼唤,直到เ几十年或上百年后才会伴随着流星之ใ雨再次出现,随后他们会大大放宽遴选规则ท,甚至会宽松到每个部族都有机会将数个战士送进神๰殿。作为从小就显露出超自然能ม力的神眷之子,我有着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无时无刻๑不在接受着别人发自内心的敬意。在不满十岁时我得到เ机会随同冠军们一同走上山巅,那时,神殿的战士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在他们的行列中留出了我的位置,只等我成长到足够年龄就能接受神明的祝福仪式,成为与他们一样的,行走与星空之ใ人……然而在那之前,黑船先一步降临了,而那ว时神殿恰好又是空无຀一人……

这就是我,一个灵能ม者的正常命运,作为ฦ一名在册灵能者我这种遭遇还算是幸运的,二十年前和我乘坐同一艘黑船到达神圣泰拉,却没能ม在测试中证明自己忠诚的那些孩子们,想必他们的灵魂已๐经作为星炬的燃料,为维持帝ຓ国多一刻๑的存在而化作瞬间的辉煌了吧。

对了,船长。如果说我见到เ的人里唯一有什么เ例外的话,那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了。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仅仅在登船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彼此之ใ间仅仅是象征性的敬了个军礼,没有交流一句话,她便打发船员把我带到了我的房间。刚刚登船时,尚未感觉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可当起航之后在这艘船上呆久ื了,熟悉了那些普通船员,再回想船长的样子之ใ后,才发觉她是那ว么奇特。

不知是什么原因得到เ的优待,我被分配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大约四个ฐ平方大小,高度约两米——由于没有重力,谈不上上下区别,这个房间也可以看做是个边长约两米的立方体,仅有标准集装ณ箱的三分之一大小。不过这确实不是临时分割出来的货仓,而是确确实实的居住舱,要么是特别ี为客人设置的,要么是某个ฐ高级船员的。它有一个小小的壁橱,里面放着几份不知名的软包装饮料。由于没有重力,瓶装饮料é是不可能存在的。还有一张床,同样是重力的缘故,想睡觉得用有弹性的带子把自己้捆在上面。没有桌子椅子,吃饭得等船员送来,或者自己去船上某个角落的餐厅。大小便则ท要去更远的厕所。这里曾经有人住过,但肯定是很久之ใ前的事。我和阿大进去,再放下我的行李之ใ后,房间里基本没有我活动的余地,以致在睡觉以外的时间我不得不在船上到处溜达参观,观察船员们的生活聊以解闷。相对于低级船员们那些轮流使用的、还不如壁橱那么大的单人睡眠舱,我的舱室真正可以称得上奢华了。

离开蛮荒世界ศ进入帝国文明之后,我选择了最暴力的能ม量掌控作为专业,通灵这个ฐ我当年混饭吃的行当从此就放下了,而在怨气冲天的战场上,我甚至巴๒不得能听不见那阴森凄惨的鬼哭神嚎。

时隔二十年我重操旧业,有些生疏了呀……

如果说一艘飞船确实有自己的灵魂,那它一定是这艘船上所有逝者的亡灵集合体——机械本灵不算,沟通机械本灵是机械神教人士比如阿大的工作。比较让人发憷的是,这艘船已经航行了几千年,死在这上面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一旦ຆ我开始尝试与他们沟通,无数个ฐ或凄厉或呢喃的声响弄得我几乎要发疯。要在这人多嘴๨杂的环境中挑出我所需要的声音来实在是费了极大的精力。这艘船既然属于海ร军的序列,总归是经历过不少战斗的,而我要找的就是那ว些,在战斗ç中壮烈牺牲的人。所幸,跟那些因衰老或病危而死的人们比起来,战士们的嗓门格外的大,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是绝望,而是一往无前的奋斗拼搏精神๰。沟通的久了,我甚至不仅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เ他们临ภ终时看到的最后场面:最惨烈的接舷战,奇形怪状的敌人疯狂涌进来,逐个逐个舱室的争夺,红色或其它颜๨色的血凝结成大团的液体球,跟破碎的尸体一起悬浮在没有重力的走廊与舱室之中……

很快,我已๐经从逝者的残魂之中ณ收集到足够的声音与画面。接下来,我的灵觉慢慢延伸到整艘船,触摸着每一个人的思想,将那ว些经我剪辑整理过的信息灌输进去,让他们相信那ว是飞船的灵魂在向他们诉说,在向他们做着战斗的召唤。

确实有不少人被那些信息激起了内心深处的血性,但更多的人却因此变得更加害怕起来。我也๣不是技止此耳,接下来是我最隐秘也最有效的一个步骤——

我做了一个暗示,让他们感觉飞船本身在渴望战斗,一切勇于作战的船员将像他们的先辈们一样灵魂与这飞船同在,而那些懦弱者,死亡之后灵魂将灰飞烟灭,不会在世间留下任何残余……

这就够了,如果说有什么เ能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话,死亡之后没有归宿肯定是选项ำ之一了。最恐怖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内心种下,我相信很快就会生根发芽,彻底压倒他们心中ณ对死亡的恐惧。不论是出于血性还是恐惧,战斗都是唯一的选择。

做完这一切,我从冥想中醒来,看看表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年轻的少校睁大眼睛盯着我,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我点点头表示搞定,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

暗示所需的力量并不很大,可暗示ิ是个极为ฦ细致的工ื作,用力小了没有效果,用力太大则ท很可能弄巧成拙暴露我自己,所以这一番忙下来,我还是累得够呛。

然后我注意观察他们。他们已经开始彼此用目光和手势做简单的交流,迫切的想要表达一番๘。我的计策生效了,现在只等他们爆发出内心的想法。但长久以来的压抑生活习๤惯之下,谁也不肯第一个蹦出来登高一呼。我不禁有些着急——暗示的效果是有时间限制的啊……

管不了那ว么多了,我干脆选了个ฐ人直接控制他的思维,用他最大的嗓门高喊一声:“我要战斗!!!!”

控制ๆ思维的同时也๣共享了他的感觉,于是我觉得嗓子剧ຕ痛仿佛一瞬间被撕裂了。

沉静了几秒钟之ใ后,有人应和:“战斗!”

像一声枪响惊醒了沉睡的军营,稀稀拉拉的应和声此起彼伏的响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呐喊行列,并随着影响人数的增加以指数方式增加着。短短一分钟过后,整条船上所有人都在发出“战斗ç”的呼声。

连我自己都对着好到เ出奇的效果有些始料未及。说实话,虽然我小时候做萨满时也经常用些虚虚实实的东西去忽悠人,可从来没进行过如此规模的暗示,毕竟心灵领域的灵能对帝国来说算得上是个禁忌。我曾经听说说某强大的非法灵能者控制了整个ฐ星球的人发动叛变的传说。我之所以选择力量领域也是受那教训的影响,跟能在无຀声无息中造成巨大破坏的心灵灵能ม者比较,力能灵能者充其量不过是个人形火炮而已,非常容易控制也很让人放心。眼前的场面也让我下定决心,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蛮力型灵能ม者。

感觉到有人向这个舱室靠近,我收回灵觉,站起身来对少校做出邀请姿势,“船长,请准备指挥战斗ç吧,您的船员来接您了。”

下一个瞬间,舱室被推开,一个ฐ顶着上尉军衔的船员说道:“船长阁下,请原谅我们的不敬。现在,请带领我们参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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