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孙明国，纯粹是心血来潮。2oo3๑年春节前我回老家途经石家庄，转车等车的时候，想起几年前这个电å话认识的朋友，拨通了电话。
这么容易，从此就算这个三百万人口的城市中的一员了吗？比较起早上清扫马路的女工，我可能算个人才，但这儿真的适合我吗？
华子一把搂住我：“我只想和…我最喜欢的人…试试。”
“做爱。”我粗鲁地说，恼他偏要提这个岔，又不是童男ç子了。
“我会给你打很多很多的电话，”他算计，“…不能便宜了电信公司。”
朱珠听了一定会说：“狗屎！”天哪，我多想看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子街头冒出来，对着行人突然大喝一声：“狗屎！”
我说：“朱珠，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朱珠正好相反，她对装ณ扮成别人乐此不疲，只要回到屋里，不管黑白，总要折腾个ฐ不停，化妆、换衣服，对镜顾影自怜，最变态的是，她还喜欢女扮男ç装，头剪ຘ的短短，我至少见过她带过三个假套，一个火红色的，一个金黄色的，还有一个ฐ黑得像乌鸦翅膀，你可以想象朱珠这三个形象，就像在三个不同的星球下来的，那三个星球分别是火星、金星、冥王星。
“装什么装？”那姑娘说：“抓三陪呀。”
三个穿着花哨神态却很质朴的姑娘你拉我拽的过来了，两个姑娘被客人邀请下舞池跳舞，另一个未找到เ舞伴的姑娘悻悻的走到我旁้边坐下。
从没像现在一样，肉身和灵魂分离，爱和欲不在一个地方。
他的身体美轮美奂，他的心干净柔软，却不是我爱欲的对象。
出石家庄西郊，到鹿泉市，过了抱犊寨，往左一拐，远远躺着一巨เ大卧佛，银色月光和碧蓝夜空下，卧佛的五官轮廓很清楚，车往上开一百多米，再一拐弯，卧佛就消失一半，却看见亮着灯光，蓝小红按两下喇叭，我们的车也停下，
我被两个人哄着撮弄着下楼，自觉蓬ศ头垢面，衣冠不整，比寡妇还惨。前边是蓝ณ小红的奥迪，我坐后边华子的雪铁龙，我无精打采，又觉得不说话辜负华子一番好意，说华子真行啊，这么年轻就有车有房，华子说他是贪天功为己功，房子是房管局老爸的，车是公司的，做做广告呗……多亏蓝姐照顾。
说起花瓶，男多女少的场合，但凡有点姿色才具又平平的女人，很容易有这自卑感。中午饭桌上四男ç两女。孙明国大咧咧坐上，他穿运动衣，少了官派，看着还顺眼。我和毛院长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一位常务副院长，一位女的副院长，一位男ç的办公室主任顺序陪着。气氛热烈欢快，我看出来，毛院长和那位女副院长好像不太融洽，所以说得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我昨天说了感冒，这时候真的有点头晕，除了傻笑，面前自始至终只有一杯酒，最后毛提议让我敬孙一杯，我说我喝不了，孙明国双眉一耸，说那我替你喝了吧，他不由分说，拿过我酒杯，把我杯里的酒倒了多一半在他杯里，我杯中直剩一个酒底儿。
等于事先给我内定了身价。还许诺在分给我房子之前，我可以先租一套房，房租5oo之ใ内报销。
好像离开了我她一直吃素。
和平路叫北马路的时候我22岁，现在28。
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吵架，在他怀里点点头。
“是为了你安全啊。”他解释，“你是我的女人，我要对你负责任。”
这样很大男人的话，相信好多女孩喜欢听，每个女人都希望找个负责任的男ç人，有安全感。我头往后一仰，看见他那ว张尚存稚气的脸，正盯着我，心里一热：“宝贝，我会注意的。”
半夜，我手机响，是条天气预报短信息。华子问：“谁的？”
我笑他连这个也要查问，故意说：“保密。”
华子加重口气：“到底谁的？”
没想到他这么认真，我说：“垃圾信息。”
他拿过我手机，现我已经删了，脸一下子变得扭曲，“你骗我？！”
我心骤凉：“怪，何苦要骗你？！”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删掉？”
我凝视他，这个自称十八岁第一眼就爱上了我的人，外表和内心如此天壤地别，竟然因为一条短信息没看到，就怀疑ທ我骗他！
深更半夜，就是离家出走也要等到天亮。他毕竟小我几岁，我追悔答应他太快，还有点儿可怜他，不过已经住一起了，说什么也晚了：“真的是条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记得车上带把伞啊。”
他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按我手机上通讯录，还查阅短信息，问这个号码是谁的，那个号码是谁的。这条短信什么意思？
我忍无可忍，噌地坐起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见我真的生气了，摸索着把自己手机给我：“你也可以看我的啊。互相交换，还不行啊？”
我不想和他交换这个ฐ，我没有秘密，我的事无不可对人言，但要我想说才说，我不喜欢被人强迫。
他天真的：“你看啊，看吧，我不怕你看，我的电话号码都是男同事，男朋友…”
我也变愚昧了：“就一个ฐ女的电话也没有？”
他坦白：“有几个女的，不过几乎不联系。”
这种情况下谁也睡不着，因为睡不着，就又做了一次。一边做一边问：“我好不好？比你从前男朋友好不好？”让人恨不得把他舌头拔掉让他闭嘴。
这夜并不就此结束，回想起来，就好像那个叫《手机》的电影，不过电影里的主人公是麻木厌倦了的已๐婚夫妇，我和华子是恋爱同居中的男女。
凌晨一点，我的手机又贼响，是我大学同学张明照，他追过香竹子未果，据香竹子说张明照前一阵因为ฦ副科没提成正科疯了。
张明照ั说他现在很好，听说我到石家庄了，刚ธ找到我电话，他和我说了一些人生在世四大皆空一类出世的话，我唯唯答应。
虽然是深夜，鉴于打电话的人身份特殊，我不好马上挂掉，和张明照说了几句，看华子神色很不耐，我走到客厅里继续聊。这样聊了一共半个ฐ小时吧。
回到床上，抱住华子，刚要关台灯，华子厉声问：“是不是你老情人？”
我好气又好笑，华子太陌生了。
“不是。”我直接否认。
华子气愤地：“如果不是，你刚才和那人说话怎么那么浪？比和我说话的声调口气还浪？！”
面对张明照这样一个精神病患者，我的语气也许特别ี柔和一些，也许我笑得不对，也许我聊的时间太长，让华子听了很不舒服，但他用“浪”这个词儿来评论我，让我很难受，特别是我俩刚刚做过爱。
刚刚那ว么เ甜蜜的纠缠，那么เ热烈的情话。
这打击可太大了。
我说：“别再往下说了好不好？好难听！我不知道你从前受过什么刺๐激，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曾经遇到过一个骗你的女孩，所以老觉得别人在骗你，你说你喜欢我，说你多爱我，可你不相信我，还侮辱我……”
不容我说下去，他一个耳光打过来，我的头轰轰响，我一时呆了，这样温润的天使一样的容貌，这样厉害的不讲理的耳光。
鼻管一酸，我以为是血，但只是两行哗然冲下来的热泪，我起身穿衣。
他也楞在那儿，看我穿好衣裳，走到เ门口，才突然好像苏醒了过来，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抱住我的脸，察看他伤着哪儿了，把我抱到เ床上轻轻放下，接着他跳下床，熟ງ练的打开了药箱。
这个动作叫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