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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投石(2)

丽嫔感激地笑笑,扶着红扇出了宁璐宫。

红扇不敢接话,只好点着头。

“不用人送。”祺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那些目瞪口呆的皇兄皇弟,他祺瑾清醒得很,没醉,但想借着这酒,把话挑明了,“多谢您了,太子爷,二哥。太子爷,二哥,您很愤怒吧,对不对?不用忍,在这儿,在东宫,您不用忍。父皇不在这儿,您不必装大度,装ณ温良!太子爷,二哥,您是不是在盘算着怎么把我,您的八弟,不着痕迹地挤压出朝堂,甚至至于死地呢?户部是个很好的工具,对不对?毕竟管了户部三年的人是我,您不过接手三个月,我是主犯,您是从犯,再怎么เ着,您也没罪,干脆一古脑儿推给我,您就高枕无忧了……”

他气得脸煞白,只觉得愤怒:“说什么浑话!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最敬贤能ม,这朝中多少贤士都是我推荐的……”

众人向宫门口看去,纷纷拜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丽嫔娘娘吉祥。”

“太子,皇上不来了吗?”

寿惕顺愣了愣,颤声道:“臣,没有什么想法……”

“怎么可能ม没有?”贤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朕给你面子,让你单独和朕说,不要驳朕的面子。”

“是。”寿惕顺小心地看着贤皇,颤声道,“臣以为,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可以改。还没有到要废了太子的地步。”

“唔。”贤皇道,“你退下吧。”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起身后也没走远,贤皇踱到偏殿中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子该废吗?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不会去废一个他培养了三十年的太子。

秦德同进来了,他看着贤皇,小心道:“皇上,寿大人已๐经走了。您看外面的风景这么เ好,出去转转吧。”

贤皇一笑,从窗中看向外面,果然是春意盎然。

“到阕颐๖宫去看看桃花吧。”贤皇笑道,一边说着,他起身,出了偏殿,往阕颐宫去了。

燕亲王府

祺瑾坐在回廊中逗弄着那只白鹦鹉,苏燕儿在一边端着鸟食,默默地看着他。他在那里已经坐了很久了,连那只白鹦鹉都学会了他的叹气声。苏燕儿也不敢说话,只盼着祺容或着祺珊能来,那样就能ม让他笑笑,说说话了。她害怕他的沉默,甚于他的怒火。

“燕儿,去夏园看看玲珑,恩?”祺瑾突然开了口,淡淡看向苏燕儿,“我不好去,你替我去,恩?”

苏燕儿一愣,突然明白,他的沉默只是因为月玲珑,他的叹气也是为了月玲珑。既然放不下她,还爱着她,又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呢?苏燕儿一叹,不敢看祺瑾一眼,很怕看到เ他眼中的伤痛。“今天早ຉ上去过了,月妃的起居一切正常。”苏燕儿道,“王爷不用担心。”

听了苏燕儿的话,祺瑾“唔”一声,又不讲话了。他看着那白鹦鹉,寂寞地一笑,沉默了下去。

这时,只听得祺珊粗大的嗓门响起来:“八哥,你又在逗那只鹦鹉呢!”

祺瑾循声望去,只见祺ຘ容和祺珊站在回廊尽头,嘻笑看着他。“怎么เ,八哥,你又在逗那ว只鹦鹉呢?”祺珊又说了一遍,“今儿在朝堂上也不见你人,还以为你病了呢,没想到,在这儿逗鹦鹉,让我们白白担心了。”

见了他俩,祺瑾一笑,站了起来,之前๩脸上的阴霾尽数除尽:“早上起来头晕得厉害,就没去。在这儿坐了好一会儿才好些了。今儿散朝有些晚,父皇又说什么大事了么?”

“也不知怎么说好。”祺容一笑,“今儿朝堂上就说了一件事,就是太子的存废。也๣不知父皇是什么态度,满朝文武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父皇都没有说哪一方的不是。”

“是么?”祺瑾淡淡笑道,“父皇是舍不得废太子,才会把这件事放到เ朝堂上让朝臣讨论的。”说着,他一笑,又坐下了,“你们谁知道户部的事怎样了。”他用手逗弄着那只鹦鹉,淡淡道,“要是想要太子倒下,户部的事就不能ม不圆满。”

“不能不圆满?”祺容奇怪地重复一遍,“户部ຖ的事办好了,太子就没有错处可挑了,还怎么让太子倒下啊?”

祺珊也是满脸的疑ທ惑,不解地看着他:“十哥说的是啊,为ฦ什么呢?”

祺瑾一笑,淡淡道:“想要让太子倒台,就得让自己先干净,不能有一点点脏。户部牵进了太多人,不免有些人为求自保而去保太子。户部的事解决了,形势才会明朗起来。”说着他又是一叹,引得那那ว只鹦鹉也跟着一叹。

祺ຘ容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笑道:“八哥是有什么心事么เ,怎么这样叹气啊。”

祺瑾看向他,淡然一笑,不自觉地看向夏园的方向:“没什么,不过是太累了。你们不用担心。”

户部

太子祺ຘ煜坐在大堂上认真地听着官员的报帐。他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一无຀所知,户部的人对那件事都不是很清楚。祺璇和祺玫在大堂外的石凳上下着一盘棋。自从那次祺ຘ玫赢过那ว次后,祺玫就再没有赢过祺璇了。祺玫不是服输的人,一有空就拉了他下棋。他俩下棋也没人敢去说,虽然整个户部都忙得焦头烂额。

听完了官员的报帐,太子祺ຘ煜一抬眼没看见祺璇和祺ຘ玫心里又是一悬,忙站了起来。身边的官员知道他是在找祺璇和祺玫,忙道:“太子爷放心,瑞郡王和福郡王在外面下棋呢,没走远。”听了这话,祺ຘ煜松了口气,但还是去看了看,心才放下来。他很清楚他们在贤皇心中的地位,特别是祺璇,如果他们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贤皇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祺煜ภ头疼地揉揉眉心,让那个官员退下,自己又拿起帐本看着,思索ิ着该怎么做。突然听得外面祺玫的抱怨:“你都赢了多少回了!不行我们再下。”然后是祺璇的回答:“下就下,十七,你赢不了的。你看你那心浮气躁的样子,赢得了才怪。”祺煜ภ一时兴起,也想去看看他俩下棋。一出大堂就看见他俩在捡棋子,祺煜笑道:“怎么两ä人下棋也会争起来?”

两人一见祺ຘ煜ภ来了,忙站了起来,请祺ຘ煜坐下。祺玫看了眼祺璇笑道:“二哥,你要是下一局输一局看看,能不急么!”

“是么?”祺煜一笑,“二哥和你下一局,看看你‘棋王‘的名声是不是属实。”

听了这话,祺玫忙让出了位子,让他与祺璇对弈。祺璇也不推辞,当然也๣不会让着他——他是不让人的,就是同皇上下棋也不让。

祺煜落子很快,但不稳,太想顾全大局,反而让祺璇有机可趁。不过几着就断了他的后路,在过几着,祺ຘ煜ภ就感到棋局上的力不从心。祺璇看了眼祺煜的脸຀色,笑着站了起来,急急笑道:“二哥,弟弟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办,在不去就要迟了。”说完他就走,也不等祺ຘ煜的回答。

祺煜一笑,也๣不计较,向祺玫笑道:“棋艺,他真是一流,没话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大公主要回来省亲么。”

祺ຘ玫一笑,道:“听母妃说起过,也๣不知道大姊怎样了。她出嫁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呢。”

祺ຘ煜一笑,笑容中带出些寂然:“安雪,是个极好的女孩子……”他没有把话说下去,站起身,向祺玫笑道:“呆会儿祺璇回了,你们到เ大堂来一下,有件事想让你们去做。”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大堂。

祺ຘ煜刚走没一会儿,祺璇就跳出来了。见了祺璇,祺玫一笑,道:“你出来了,恩?听到เ他说的话了吧,到大堂去吧。”说着,两ä人就进了大堂。

大堂中,祺ຘ煜还是在看帐目,抬眼见他俩进来,他放下奏折,笑道:“你们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们到燕王府上去一趟,把你们八哥请来。”

燕亲王府

祺瑾依旧坐在回廊中逗着那只白鹦鹉,沉默着,不多说一句话。白鹦鹉已经学会了第一个词:玲珑。得了表扬,白鹦鹉开心地把这个ฐ词不停地重复着,听着这个ฐ词,祺ຘ瑾的脸色更加冷淡,人也๣更加沉默了。

苏燕儿小心地带着祺璇和祺玫来到回廊,小心道:“王爷,瑞王爷和福王爷来了。”

祺瑾淡然抬头,淡淡一笑:“哦,是你们来了。坐吧!”说着,他欠了欠身,让他们坐下,笑道:“平日里也不见你们来,怎么今儿有空过来呢?”

祺璇一笑,拿了块糕点去逗那鹦鹉:“听说八哥这里规矩大,我们哥俩又是不讲规矩的人,不太敢来。”

听了这话,祺ຘ瑾一笑,道:“今儿来了,看你八哥这儿规矩多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道:“是太子爷让你们来的吧,恩?是不是啊。”

祺玫一笑,淡淡道:“是啊,八哥,不要让我们哥俩为难,好吗?您是和二哥闹矛盾,又不是和我们。”

祺瑾刚想作,转念一想,实在是犯不着和他们闹矛盾,况且,和他们闹矛盾,他占不到半点好处。他看了他俩一眼,笑道:“是,老十七说的有理。我这就同你们去。”说着,他站了起来,同他俩一道去户部了。

从燕亲王府到户部ຖ并不远,三人说笑之间就到了。临了到了户部的大门口,祺璇突然笑道:“八哥,你这马可真漂亮啊。”

祺ຘ瑾愣了愣,立刻๑笑道:“要是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不好?”

“听他说!”祺玫抢着开了口,“他嘴里说好看,心里不定在怎么想呢!你要真把这马送了他,他也不会当回事的。他也不知用这一招在父皇那儿套了多少好东西了,拿来了还不是在他宫里放着睡觉?”

祺璇正想说话,只见东宫的执事太监急急进了户部ຖ大门,连个ฐ安都没有请。三人奇怪地看着那ว人,也跟了进去。刚进大门,就听见太子祺煜的怒吼:“有什么เ事就让她处理,不要什么事都找到我这里来!不就是几个妃子侍妾么,找了我回去,她会轻易放过她们么?何必在这儿装贤良!”伴着他的怒吼,还有杯子摔到เ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