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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你认得字吗?(4)

2无法投递的邮件。

以上何者为非?

我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出过这样望文生义的纰漏。我已经进大学中文系念书的某一天,父亲忽然把了一册高阳的小说递过来,用黑签字笔在“起复”一词旁边画了一道直杠,笑着问我:“这是什么เ意思呀?”我应声答说:“不就是恢复了,起来了吗?”紧ู接着我的脑袋瓜子上就捱了一书本。父亲还是笑着,说:“查查字典!”

另一回生在我自己已经站在讲台上教书๰的时候。有一回讲到每一个阅读经验受当代生活用语之影响,而形成了令人难解的意义แ隔阂。我举了《红楼梦》作例子。书๰中ณ曾经提到“公分当铺”,今人一见这当铺之ใ名,很可能会疑窦忽生:当时的当铺怎么会使用公制ๆ呢?事实上,此处的“公分”应该是自诩能ม与顾ุ客利ำ益均沾之意。当堂之上,我念诵了备课时摘出来的例句:“薛姨ถ妈哭着说:‘……前๩两ä天还听见一个荒信,说是南边的公分当铺也因为折了本儿收了。要是这么เ着,你娘๤的命可就活不成了!”不料é学生却举ะ手岔嘴说:“‘荒信’是什么?听不懂。”我愣了一下,没想到เ的问题猛可冒出来,想都不想,我便答说:“不就是闹灾荒的地方传来了流言嘛?”

当然不是,此处的荒,实则同于不择时而乱啼的“荒鸡”之荒——我转念一想,自己正在胡说八道呢!可是话已๐出口,收不回来了。难受了一个礼拜,直到下一堂课上,才硬着头皮道歉。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当时那一班的学生会不会基于动物行为学家康拉德?劳伦兹所声称的铭印作用(imprinting),而一直记得我的胡说八道,至少我自己้总是会把“郴江幸自绕郴山,为ฦ谁流下潇湘去”的“郴”(音‘嗔’)字读成“彬”,总会把“祎”(音‘依’)字念成“伟”,总是把“攽”(音‘班’)字念成“分”,把“陕”这个ฐ古地名想成是在今天的陕西,而非河南。

之所以误读、误写、误以为ฦ是,其深刻๑的心理因素า是我们对于认字这件事想得太简单。生命在成长以及老去的同时,我们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某一个ฐ阶段”或“某些个ฐ阶段”,一如豆娘๤伸长了翅膀、蝉螁了壳儿那ว样,认字这个活动应该已经轮到เ儿孙辈的人去从事、去努力了。往往也就在这个ฐ时候,我们的心智开始萎缩,我们的语言趋于乏็味,我们被口头禅包围攻占乃至于侵蚀、吞噬。

你认得字吗?我只认得几个ฐ字,不过,还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