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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月光如银

“不,你帮不了我的,陆大夫,没有人能ม够帮助我。”

终于,她伏在琴上,轻声地啜泣起来。

“你的腰好些了吗?”

“算了,你走吧。”他喃喃地对她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对不起。”陆逸尘歉然地说,“我不知道你来。”

她叹息了一声,无奈地答道:“逸尘,是我。”

“这是应该的,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老黄真是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也好找别ี人代替。”

“没事。”

“逸尘,你等一下。”

陆逸尘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唐小姐把杯子推到他的面前,用半命令的口‘吻’说:“喝了它。”

他始终没有开口,她也只有沉默。

当他们走出餐馆,在月下告别的时候,陆逸尘忽然叫住了她,“雨薇。”

“什么เ事?”雨薇期盼地望着他,问。

陆逸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说道:“路上小心点儿。”

雨薇失望地叹了口气,失望地转身而去。

陆逸尘看着她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夜幕里,他才走到เ了泊车场。

在回家的路上,富康在一个岔路口径直开了下去。陆逸尘把车行驶到郊外,停在一片空阔的草地上,下了车。这里的夜‘色’格外‘迷’人,洁白的月光如水般洒下来,把大地清洗得淡雅、素净,晚风带着野草的幽香轻抚着面容,陆逸尘靠着车身,坐在了草地上。仰起头,可以看见高高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圣洁而美丽,将人的心灵也洗得空明。

陆逸尘头枕着车厢,已然睡在了月光下。一只流‘浪’的小狗期期艾艾地在他身边蹭来蹭去,才把他从梦中惊醒。

这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但是它已经对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所以它需要寻求人的保护。陆逸尘看到它那ว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轻轻拍了拍它,那小狗竟呜呜咽咽地伸出舌头‘舔’他的手,一副顺从乖巧ู的模样。

陆逸尘叹了口气,疼爱地说道,“老兄,我知道你饿了,想和我要吃的是不是?可惜我现在没有东西喂你。”小狗却依然围在他的身旁,不停地‘舔’他的手,陆逸尘无奈地说,“去找别的主人吧,别再找我了,你知道我在手术台前一站几个小时,连我自己้都忘记吃饭,你跟着我一定会饿死。”

小狗仿佛听懂了他说的话,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对他摇着尾巴,一副企求他收留的样子。陆逸尘不由á得缴械投降,“好了,我怕了你了,带你回家吧。”他随手打开车‘门’,那ว小狗竟率先窜进了车里。

陆逸尘看着那只乖乖倦缩在自己脚๐边的小狗,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它说,“你要知道,我虽然暂时收留你,并不表示ิ我会永远照顾ุ你,等我有时间,一定把你送走,因为我实在没有能力收养你。”

狗儿已๐然耷拉着耳朵,躺在那里甜甜地睡着了。

陆逸尘见了,羡慕地叹息道,“看你多好,想睡就睡,什么烦恼都没有,你知道我做手术有多累吗……其实,我躺在‘床’上更累。”

他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个好伙伴,我这么唠叼都不嫌烦,我真不舍得把你送人了。”

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富康在高速行驶中倏然停了下来,小狗睁开了一只眼睛,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眼睛闭上了。陆逸尘长舒一口气,他险些撞到路边的防护栏。

小狗依然在酣睡着,陆逸尘燃起一根香烟,车就停在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夜‘色’沉沉,幽幽的路灯如天上的星星,而他就好象置身在茫茫的银河里。

他望着那一直伸向远方แ的灯光,仿佛到เ了天尽头,他幽幽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夜晚的星星?你这么贪睡,我知道你一定没见过……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

他轻轻地叹气,看着睡意沉沉的小狗,埋怨道,“老兄,你能ม不能听我说话?”小狗依旧ງ对他不理不睬,自顾ุ酣眠。

陆逸尘扶着方向盘,望着远处的灯火,他的目光变得朦胧而黯淡,喃喃地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子吗……可是我很怕自己爱上她,我眼看着她一再为我付出……你告诉我到เ底该怎么เ办……说实话,我也很想揭开‘迷’底,让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我又很怕知道答案,是不是我离开了一切烦恼就都没有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不对?那好,下个ฐ月我就去边疆,你该知道我对这里有多眷恋,谢谢你帮我做这个ฐ决定。”

他重新发动引擎,让车子行驶在浩瀚的星海里……

东窗未白。

残灯已๐灭。

无眠的人,唯将好梦留人睡。

也许是一夜不寐的缘故,陆逸尘的眼里还有淡淡的血丝。他的脸‘色’也很憔悴,就连嘴‘唇’都是干裂的,不过一天的工作已然这样开始了。

他按惯例到心脑血管外科病房查看,病房中的患者见到他,关切地问:“陆大夫,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啊。”

陆逸尘轻轻笑了笑,他了解病人对他的关心,也了解病人对他的依赖,他一边填着记录,一边不动声‘色’地说:“不要开医生的玩笑。你恢复得很好,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我知道!多亏你了,陆大夫!”那患者抓住他的手,诚恳地说。

“应该做的。好好休息吧。”

陆逸尘收起记录,从病房里出来。

病人的问侯,总是让他的心中充满融融暖意。他似乎已๐经越来越离不开这种感觉了。

他深吸了口气,压抑着内心深处的那丝困倦和疲惫,因为,还有很多工作正等着他,就好像现在,迎面走来的放‘射’科的小李已经叫住了他:

“陆大夫,我正要找你,这是赵镔的片子,已๐经出来了。”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