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地的弘皎捂着抽痛的额头,忍了又忍,还是有痛哼声溢出来。
纳木卓阻止了傅恒,却阻不住弘皎。
一个早已埋在心底的念头越浮ด越高,快速完善成型。
多年不见,之前接触的时间也太过短暂,竟让他忘了纳木卓格格占理时,从不会给人开口说话的脾性。
冷汗顺着脊背涔涔๒而下,瞻岱本想自己应下,犹豫再三,到底顺着来前堂妹的嘱托,叩首认错:“奴才不敢欺君,是……奴才堂妹纳木卓的意思。”
瞻岱挺直了腰杆跪得更端正些,低头垂目不敢乱看。
感谢老天,纳兰家与富察家均为满洲八大姓,祖上同建功勋,住得也不算远,这才省了她无尽的折磨。
随着‘噔噔噔’三声箭中轿门的闷响响起,ไ纳木卓放下了盖头,等待着喜娘来牵她出轿。
还未伸出手,她就隔着眼前红布,问到了熟悉的草木清香。而她怀中的宝瓶,ไ也转去了别人手上。
“六哥。”
“嘘。”傅恒轻笑一声,握住了她的手,“我牵你进府。”
这是纳木卓第一次走进富察府,傅恒从很久以前就决定,不要什么红绸喜娘,全程都要自己牵着她进门。
走进以后他们共同的家。
纳木卓的声音也染上了笑意:“好。”
她才将手抬起,ไ就被傅恒紧紧握住。男人的手宽大滚烫,练武摸磨出的细茧刮ุ得纳木卓掌心微痒,她下意识想躲,又被收紧了力道的傅恒重新握紧。
“今生今世,你都躲不得了。”
纳木卓细细想了想,终于在傅恒饱含期盼的目光下,又轻声道了声‘好’。
“六哥,我累得紧ู,咱们快些走了流程回房。”
这样没羞没臊的话,也只有纳兰家的四格格说得出口——就算她成了富察家的九夫人,也没因身份的改变,而将自己的性子变过分毫。
这样,很好。
“咱们回屋。”傅恒伸臂弯腰,直接将纳木卓打横抱起。
心上人带着芬芳香气的娇软身躯就在自己怀中,即便隔着盖头,傅恒依旧可以听到她微滞的呼吸。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吐息已停了许久。
“六哥。”少女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咱们快些回去,这里太逼仄,你的心跳声明显的很呢。”
傅恒动作一顿ู,险些闪了腰。
他咬牙将纳木卓抱得更稳当些,让她带着沉甸甸礼帽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这声音,早晚你要习惯的。”
“六哥还能对着我心跳如雷一辈子不成?”
傅恒没有回答,因为ฦ他已经抱着纳木卓退出了轿帘。
而且这个ฐ问题,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去回答。
他知道纳木卓从不爱甜言蜜语,只喜欢看实际的行动,而他也正好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拿来证明他对她的深情。
观礼的宾客看到眼前与规矩不符的场景,都不由发出不合礼ึ仪的惊呼。
有刻板的老学究想要驳斥傅恒的不尊先礼,反被身边的同僚捂住了嘴:“你不想想这场婚事背后站着的是谁!别人家的私事又不伤私德,你就为了这个不要命?!”
世间再没哪般道理,是不许人亲近嫡妻的。
不说圣上对富察傅恒的宠爱,就是拿这点去弹劾旁้的大臣,也会被皇帝狠狠打回来。
他们这边嘀咕着,那边傅恒已๐抱着纳木卓进了富察府的大门。
因他提前交代过,是以跨马鞍火盆子之类给新嫁娘下马威แ的举动全没摆出来,只留แ了放礼炮和撒满天星讨采头这两点。
伴着铜子儿落地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围观百姓捡了钱后的道喜与孩童们的欢笑声,观礼的文武官员们确定了一件事,富察家与纳兰家的这桩婚事,圣上是真的点对了。
·····
因傅恒也是父母双亡没有高堂在上,二人拜天拜地的礼仪也过的极快,在傅恒的暗示下飞快走过流程,便再次抱着新嫁娘进了洞房。
揽着傅恒的脖子,小心坐在婚床上,纳木卓正要扯掉盖头,就被傅恒拦住了动作。
“这礼,不能废。”
他从喜娘手中拿过喜秤,小心挑起盖头一角,掀开的动作极慢极慢。
纳木卓尖尖的下巴、红润如花瓣的唇,还有细挺的鼻尖如雨后荷花般一一显露出来,傅恒屏息凝神,只觉自己紧ู张极了。
他自幼时,就晓得纳木卓格格有一副冰雪雕就的好相貌,长辈们总夸赞她是观音驾旁的龙女托生。
纳木卓在傅恒心中的影像,也一直是幼年那ว般雪团儿似的小姑娘。
直到于御花园重逢,在一众秀女中独独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傅恒才知道,什么叫做仙人之姿。
而如今,那九天上的仙子正一身喜袍,坐在自己面前。
盖头一点点被挑起,终于露出了纳木卓的眼角。
看着眼前满脸郑重的男人,感觉到เ他的小心翼翼,纳木卓抿唇轻笑,坐直身子快速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