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笔啊，”费渡背着手，隔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又说，“这种场合一般来的都是父母，我看这些父母们年龄跨度有点大，你们这是往前挖了多少年？”
骆闻舟本来就挺明显的双眼皮因为熬夜又多出了一道褶，一身呛人的烟味，他刚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满头满脸的水珠正顺着脖ๆ颈往下流，t恤的胸口湿了一片，内里一览无余，费渡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顺着他的胸膛直至腰线处逡巡而过，如果他的肉眼也能充当相机，想必一瞬间抓拍了十多张特写。
苏落盏被她这一嗓子叫得一愣，她方才就觉得缺了点什么，不够“过瘾”，这会才发现，原来是没听见惨叫。晨晨那一声带着哭腔的“救命”刺激了她，她好像得到了礼物的孩子，用一种惊喜的眼神看着晨晨，狠狠一抬脚，跺向晨晨平摊到地面的手指。
受影视剧影响，“贱人”一词其实已经在中学和小学高年级中ณ普及了，总有一些比同龄人发育早一点的孩子开始学着把这些成人色彩浓重的词汇挂在嘴边——即使在家里个个都是咬着雪糕耍赖的小朋友。
费渡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地揣起隐隐作痛的胳膊，半身不遂地从车里蹭了出来。
费渡比他胳膊上的石膏还僵硬，整个ฐ人进入了一种随时打算跳车逃跑的不稳定状态里。
“对，应该就是这个女孩。”陆局抽出其中一张照片。
“对，是这个ฐ，”陆局想了半天，实在是无能为ฦ力，只好叹了口气，“唉，时间太长，上岁数了脑子不好，不少事记不清了，你们调档吧。”
她听见胡老师的哀求声：“大哥，你想要什么เ？车上的东西、钱，你随便拿走，我们绝对不多嘴，肯定不告诉别人……我这里还有一些家长的联系方แ式，您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也可以立刻联系他们……”
“一切以孩子们的人身安全为准，速度！”
她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伸手攥住了费渡的衣角：“大哥哥，怎么了？”
“唔，其实我也是，”费渡十分坦率地在小女孩面前承认了自己的王子病，随后，他话音一转，又说，“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爱吃什么买什么，再也没有人发现你挑食了。”
“接着审吧，”骆闻舟艰难地伸了个ฐ懒腰，“看看到底是谁在二十号晚上给何忠义发了那条短信。”
骆闻舟愣了愣。
“他……他跟我开玩笑的时候说过，要是杀了人，小心地避开他们，丢在他们的交易地点，那些垃圾肯定连查都不敢查……”
陶然紧ู接着说：“赵浩昌杀了人，并且把他抛尸到了所谓‘金三角空地’――看你的反应，你知道这地方？”
身在异地他乡，相亲相到高中ณ同学的概率是多少？高中同学恰好是当年暗恋对象的概率又是多少？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到了地铁口，司机笑呵呵地停了车，等着那姑娘挥手和陶然告别ี。
她话没说完，那边隐约传来了一声骂街声：“妈个x的，就一个人，真有嫌命长的，早知道门口等着一个麻袋套走弄死他得了，费他妈什么เ事！”
等他走远，前台才长出了一口气，从旁边拿出一个商用对讲机，小声说：“你们说的人到เ了，在‘芙蓉城’房间。”
陶然却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说：“你是想……”
“不，其他先不提，对外就说证据不足，”骆闻舟打断他，“调查细节不要对外公布，先把人放了。”
骆闻舟从兜里摸出个装着烟头的证物袋：“对比去吧。”
监控记录的四角都是黑的，只有中间一小块有画面，不时被钻进钻出的鸟挡住，可能是个隐蔽在树屋里的摄像头，快进翻到เ八点五十左右的时候，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出现在了监控下的垃圾桶附近，陶然立刻定住了画面。
郎乔叉着腰瞥着王洪亮的背影：“我听说那老东西的举报信都攒了一鞋盒了，他怎么还这么拽。”
王洪亮脸色一变：“小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小平房院里应声走出个老头，瘪着嘴看了他一眼，颤颤巍ณ巍地老年代步车往院里推。
往东区中央商圈去的高级白领跟满街乱窜的小电驴子们往往狭路相逢，倘若再来个慢吞吞的大公交横插一杠，就能制造一起“一个都跑不了”的世纪相逢。
费渡笑了：“看来我不用进去了？”
骆闻舟小心地隔着手套，把塑料袋外面的灰抖落干净，发现里面是一个很袖珍的旧笔记本，大约比六十四开大一点，粉色塑料皮，非常富有时代特色。
苏筱岚的字居然写得不错，一些连笔有几分大人的油滑，纸页间涂了很多不知所谓的装饰——圆珠笔画的骷髅头，红水笔抹出来的一团“血迹”等等，看起来十分压抑，到处都是不通顺的句子和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