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以後,一切变得更糟。
我以为到เ了高中,我在国中时遇到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倾倒的同一时间,学姊接住了我。
这间琴房很难借到,通常一个ฐ月前就要先预约,而且每个月只会出借给同个学生一次。
子亮,他用名字称呼我丶他没有加姓氏,光是这点,就足以使我慌乱,而且,不晓得是否是我多想,总觉得他的声音相较一个星期前,多了一份温柔:妳其实可以休息一下,现在没有客人。
尽管如此,我仍持续做着一如往常的例行公事:排列书籍丶上架新า书丶ย检查书籍有好好归位。
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我环顾了四周,发觉前方街角处似是有家书店。
每当我没有特意带雨伞出门的时候,一定会下雨。所谓的莫非定律便如是。
说是执着绝对不夸张,毕竟连我自身都有所觉察,旁人的提醒也不止一次。
我时常笑称这是我的亚斯ั伯格特质所带来的深刻๑执着,或许这麽说也不为过。
曾几何时,我开始以强烈的道德观去约束自己。
比方แ,就算别人再怎麽对我不友善,我都应该维持对於对方的基本尊重。我总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厌恶任何人。我希望努力去洞察他人深刻๑丶阴暗的部ຖ分,并告诉自己,每个ฐ对他人不好的人,或许他们的生命中也曾有另一个人,如此不当地对待过他们,才导致他们现在以相同的方法对待其他生命。
殊不知,在午夜梦回的时刻,我仍常常会想,这样真的好吗?甚至,我害怕自己这麽想,就等於我不够好丶ย心胸不够宽大。
温承学姊有时会骂我,要我不要过於宽容。
学姊说,她觉得我心中ณ其实有某种怒火没有释放出来。
或者,应该说,我会习惯性地将那ว些怒火扑向自己。
妳怎麽可以生别人的气?
是妳有处理不周的部分,所以才会发生这些事情,妳没有资格生气!
妳甚至应该要更宽容的!
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甚至在发生任何事情时,第一时间地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并总是尽可能率先道歉。
我此生最大的惧怕,莫过於ไ被他人误以为虚伪的人。
追根究柢,其原因便是我那ว份希冀自己้成为一个『好的人』的执着。
一直以来,我始终不求回报地试图做了许多举ะ动。
高中ณ的时候我习惯在所有学生开心放学的时候,留守在班上帮老师把全部同学的座椅倒过来摆到桌上,因为最後一节课以後,学校的打扫阿姨会负责清扫教室。
我也会在能力可及的范围去帮助任何人,就算对方是待我不友善的人。
当时,尽管全班的人都不敢接近我甚至厌恶我,我仍努力地在做着这一切。
我从来不求这些人们看到เ以後会对我有甚麽改观,就是努力地做着我认为份内的事情。
还记得有一次和温承学姊聊到这些事情,学姊仍是担忧地念了我丶说我这样难道不怕更被其他人踩在脚底下?
我说,我不怕。
我不怕,因为,我深知自己้的核心理念。
早在爸爸和妈妈於国小那张学习单上写下那几个优点以後,我就一直深深地相信,我能够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且,就算已经有人如此认为ฦ,我还是会继续努力。
我始终认为,就算已经有一百个人说我是个善良的人,我仍应该持续努力着,谦虚而奋发。
也因为始终维持着最真实的自己,纵使在我最无助的高中阶段,我不也认识了理解我的工友阿伯丶打扫阿姨,以及厨师叔叔他们吗?後来,我不也因为ฦ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态,而结识了巴士中那位别班的女孩,以及走廊上不小心掉了饭盒的那ว位友善的老师?
然而,或许我仍是矛盾的吧。
即使我如何深信自己的核心理念,却仍时常因为ฦ他人不解而说出的评断ษ,去怀疑自己้最深层的本质。
还记得,爸爸有次曾提醒我,有些人可能无法理解,为何我在对话中ณ,时常提及关於善良与否的主题。
爸爸说,如此的过度地强调,会让对我不甚熟识的人,误以为我是因为缺乏็这般美好,而渴望拥有这样的特质,或是为ฦ了往自己脸上贴金丶为了把善良当作某种正面形象而这麽做。
爸爸说,因为他深刻๑地认识并理解我,所以完全不会这麽觉得,但很难保证其他的人也能这般了解我的情形。
而在我与他人相处的过程中ณ,也的确有过这般误会。
而这样的误会,以及当时相处的对方แ对於我的评价:妳是个只想把善良当作光环而不断提及的虚伪的人,着实使我难受,也引发了我好一阵子的自我怀疑ທ以及颓废。
当时,我过於害怕那个人口中ณ所说的我,是事实。
也因此,我不断地问自己的内心: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