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下缓缓飘落的花瓣多得数不胜数,如果这排雪色梨花是一副无与伦比的画卷,那漫天飞舞随风而落的花瓣,简直就要从画卷里喷涌而出,越过湖面,飘到沈阙身边。
抬眼,沈阙的目光掠过浮光跃金的湖面,视线对上湖对岸的同时,深深地被湖对岸的景色美得一窒。
沈阙看着薛老迈着蹒跚的步子,潇洒离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比脸还要“庞大”的爪子,瞬间欲哭无泪。
薛老拿过一直携带着的木制ๆ工具箱,从里面拿出瓷瓶药膏和白布绷带,谨慎地为沈阙正骨、固定。
秦辞玉深邃的眸里尽闪着红色的火光,紧盯着眼前被熊熊大火吞没:“来人,灭火!”
沈阙却大惊大喜,她认识这个ฐ声音,虽然比平时阴狠冷冽,但是确实是他,是他,是靖王爷!
夜晚的风刮过,刮在沈阙浑身湿漉漉的毛与肌体上,冰冷得更像是针扎在身体上,令她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不停的颤抖起来。
这般想着,沈阙意识又有点恢复,用尽全力甩甩头,努力让视线清晰起来。
秦辞玉本来想的是买一盏给她放着玩,他又对花灯什么的玩意儿没有兴趣,现在看她这么焦虑的样子,无奈道:“要两盏。”
老板娘闻言拿出一盏花灯,是一盏四方แ形的由纸糊成的花灯,确实是最普通的样式。
他有姬妾?沈阙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望着梅影屋檐的眼露出微微诧异。
沈阙顺着疏离的视线望去,只见身侧一堵并不高大的围墙后面一排树影枝干交错,点缀其间的朵朵细碎红梅散着极淡的幽香,虽只能看见最顶端的一部分梅花,却也是沈阙眼前一亮。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梅花是北方的专属物,没想到并不寒冷的南方也有如此美艳的梅花。
秦辞玉面上表情虽不变,心里却觉得万分有趣,刚刚那股因洁癖而生的厌恶感不禁一扫而空。
他难道不信她?那ว还要她怎样?难道还要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啊?
沈阙仍未从兴奋中脱离,全身热,似雪的毛下,面红耳赤。
最前面的大汉高举着绣球,紧逼其后的金龙跟着绣球做各种动作,时而腾跃,时而盘起,时而俯冲,时而滚动,期间还有鞭炮、焰火,伴随着锣鼓齐鸣,声势如雷霆,几十个大汉举着巨龙在云烟雾海里上下穿行,不断地展示跳、扭、挥多种姿势,好不壮观!
一旦跟皇室扯上了边,若要保身,即使是只兽,也要万般顾虑,她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能活得怎样活到几时全看靖王爷的心情,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可是,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完全不了解,对未来的具体打算也是一片空白……
沈阙细细想来,还是不明白靖王爷因腿疾长期住在这么偏远的城镇,明明跟皇城扯不上什么关系,为ฦ何两人会像约好了一般如此争锋相对?
秦辞玉身后的疏离见状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了翻,说:“王爷,现在是训练雪…王妃的好时机,只要抓住时机教她,时间一长,她就不会再像这样随地大小便了。”
沈阙看着竟痴了,一个ฐ不小心下身一松,一摊淡黄色的水渍渐渐在地面上晕开,一股淡淡的骚臭味缓缓在空气中ณ蔓延开来。
绕过屏风,一个巨大的床榻醒目的呈现在眼前,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的床榻,典雅素净,精致的镂空花纹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精雕细刻的。
沈阙的小脑袋瓜唰地抬起,亮晶晶的眼珠直盯着秦辞玉,一脸“我喜欢我喜欢”的模样,身后的小尾巴摇个不停。
“谁家成亲啊,这么大手笔。”高个子的目光仍旧黏在快看不见的红影上,不禁的感叹。
“我骗你干嘛!”
燕君曜冷笑,不能ม怠慢还让他傻站半天,行了个礼,转身把怀里的雪狼放进一旁已๐掀去红布的笼子里,在一个太监的带领ๆ下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
沈阙醒悟,他在她耳边“说话”什么的都是装装样子,关键还是他会腹语。原来是早有准备的。
“你跟我一样,有渴望自由的眼神。”
高挑女子继续沉默着,也觉得心里一阵阵酸楚。
“那你是怎么เ毁了柳姬的脸的。”秦辞玉语不惊狼死不休。
沈阙瞬间仿佛被雷劈中,丫的原来这货一直都知道!惊愣之后讪讪地低下了头。
“去道歉,怎么道歉自己้去想。”秦辞玉当机立断。
沈阙撇嘴点头,心里舒了口气,抓起鸡腿继续啃。
当午日明,阳光极其充沛。
吃过午膳的沈阙伸了个ฐ懒โ腰,正想去映云湖边的亭子里睡个ฐ回笼觉,就想起秦辞玉吩咐的事情,当即就想去给柳锦妩道歉。
一路走去,采了不少路边她所能采到的花,衔在嘴里。
按着记忆来到เ风华院,香堇殿。
殿门紧闭,沈阙站在门前,伸出爪子叩叩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沈阙没见过的丫鬟似的人,正惊讶地看着它。
一只,嘴里衔满了各类各色鲜花的……白狼?
“尚雀,是谁啊?”屋里有人叫喊道。
从这个ฐ声音听来,正是柳锦妩没错,虽然还是有些尖利,但确实比前些天大吼大叫及满口的脏话要悦耳多了。
尚雀还正奇怪这么一只狼怎么会有节奏地敲门,又忆起了门外的白狼和自家主人的关联,扭头朝里面低喊道:“是雪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