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分之一…”我叹了口气。
“捐赠者，也就是脑提供者的问题。得到适时、新鲜的脑很难，就算有，还有配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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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数据上看，昏睡状志持续了数周，其间在集中治疗室加以观察，苏醒后根据意识恢复程度灵活处理。任命助手小橘为负责人。
可是，神啊，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保护我好不容易找回的幸福，别让它毁坏。请不要把我那ว幼稚而不祥的妄想变成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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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三天后，我决定去上班。本想再歇几天，可在家也无所事事。还有，媒体的电话总是不期而至，上电视、座谈，甚至还有人问我要不要出书。真想怒吼一声“我不是摆设”得控制住情绪去一一回绝，弄得我筋疲力尽。
所以我想提前去上班，可今天早上醒得很痛苦，又做了那个ฐ脑袋被打穿的梦。现在记忆已经不会模糊了，可刚ธ起床时还是头重脚๐轻了好一阵子。出事以来一直没变的是，早ຉ晨照ั镜子时我总会紧ู张，觉得镜子里出现的是陌生人。
我在洗脸台前洗脸，对着镜子点点头，暗道：“这是自己้的脸。”但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这真令人不安。
我想起了昨晚的事。在一瞬间——即使一瞬间也不行——我觉得阿惠的雀斑很丑。不该那么想的。
她不经意间说的话也在我脑海ร里挥之不去——“要是把脑全换了呢？那样也还是你吗？”
不对，那ว样就不是我了。复杂的道理我也不懂，但我想，现在认为ฦ我是我自己的心，是由á脑支配的。如果脑换成了别ี的东西，我的心也就跟着消失了。
那ว么，像这次手术一样，一部分起了变化的情况会如何呢？现在我脑装里装的脑，和遭枪击前的脑无疑不能等同，这样的脑所支配的心，能ม说和我原来的心一样吗？
我弄不明白了，头也有点疼。
我用水洗洗脸，又一次看看镜子。这个ฐ问题就别想了吧，它只该被放入奇怪的潘多拉盒子。一定有办法说清楚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还是原来的我，抱着阿惠的感觉也和原来一样。
忘了雀斑的事吧。
上班后，我先去了班长那儿打招呼，然后和他一起去了车间主任和制ๆ造部长那ว儿。看到我，上司们的反应大同小异——先是满脸吃惊，接着怀念似的眯起眼，然后开始说话，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是每时每刻๑都在为我担心，但他们在我住院期间没有捎过一句问候。
一通招呼过后，我和班长来到เ车间。拉开一道隔音门，各种噪音直飞过来：旋盘、球盘的马达声、升降机上下的声音，还有臭味：溶接机发出的气体、金属和机油的臭味。
这个车间里的工ื人根据客户的要求对各种产业机械进行组装和调试。车间里干活的多达数百人，我所在的制造服务班连班长在内共有十二人。
到了我们车间，班长把大伙儿叫来。他们像是马上注意到เ了我，小跑着聚了过来。
班长说话的时候，我挨个看大家的脸。只不过三个多月没见，看样子像是发生了很大变化。每张脸都毫无生气缺乏活力。那几个经常挖苦我的老员工，我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哪儿病了。
我向大家道歉休了这么久的假，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生复原，请大家不用担心。我想大概大家都知道脑移植的事，就没有提上午我的任务是给葛西打下手，修理调试新型溶接机，目的是回忆工作要点。刚ธ开始我有些困惑，但马上就想起了顺序。
时我和葛西去了职工食堂。坐下后，葛西问：“你觉得车间气氛怎样？”
“还不坏，不过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意思？”
“工人们的劳动欲比想象的还差。可能因为离得远才看得清吧，大多数人懒懒散散。这样拿工ื资的人，没资格对上头的不良行为发怒。”
“真不留แ情面。”葛西看起来不太高兴“这话在班里其他人面前可别说啊。”
“我没想说，别人听到เ了也无所谓。本来就是嘛。”
葛西拿着叉子的手停在半空，一副看到了讨厌东西似的表情。
第一天工ื作结束后，回家路上我顺便去了趟书店。阿惠系着围裙ำ在屋子里等我。满屋肉酱的味道。听说我上班了，她有些吃惊。
“你不在家我很担心。你不是说明天去上班的吗？”
“还是早点去上班好。”我没有细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买了什么书，我能看看？”阿惠看着书桌上的袋子问，还没等我回答就打开了“什么เ呀这是？不是绘画书嘛ใ。《机械构造学》和《最新设计思想》？买这种书真是难得。”
“好歹我也是技术员嘛ใ，得经常补充专业知识。”我嘴上这么说，可去书店率来是为ฦ了买绘画ฑ书，晃来晃去却在工学相关书籍前站住了。专业书籍资料汗牛充栋，看着它们，我心里一沉。信息如此之多，自己却从没想过拿来用一用。等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正拿着两本书排在收款台前。说来确实丢人，这是我第一次买有关工作中ณ如何自我开发的书。
排队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