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延伸开来的树枝上,有夏蝉躲着在唱歌。
六月,毕业季。
许乔๒安炸了,“卧槽,荆星河你疯了吗?”
后半句话,许乔安弯下眼,嗤之ใ以鼻后,笑地特别肆无忌惮。
荆星河倏地一下睁开眼,漆黑的瞳仁内一片茫然涣散。
不多时,小山丘开始慢吞吞地挪动。
在裴燃要忙于新居时突然提辞职,他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抬起胳膊,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
此话一出,裴燃瞬间就明白了。
意识尚清的荆星河摇了摇头。
后座的荆星河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应该是中暑了,有点虚,虚到像张纸一样,一吹就倒。
说完,还摇摇头,失笑:“怎么可能呢!”胡说八道。
荆星河扬着眉,挑衅般地说出一句话。
在恋爱长跑中,会让步妥协的几乎都是女生。
一周的时间,四年多的感情。
然后,勾了勾唇,声音难得染上笑意:“我可以等。”
裴燃挑了挑眉,垂眸注视了她几秒,几秒后,缓缓别开脸,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唇,有些想笑。
“我打电å话给陆时景,他也不接,哎,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啊。”许乔安拔高声调,“长本事了你,还敢彻夜不归,虽然说你和陆时景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但我们女孩子该自尊自爱就得……”自尊自爱知道吗!
才挣扎着坐起来。
两张小床,距离很近,近到看看能放下一双脚。
小到超乎ๆ想象。
“………”裴老板无语凝噎,抽了抽嘴角。
“而且还是主要原因。”他不安地舔了舔唇瓣。
窗外有斜阳悄悄洒进来。
里面就简简单单地铺了两ä张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荆星河你个王八蛋。”
“………”荆星河瞪了他一眼,撇撇嘴,昂首挺胸。
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一室明亮。
抬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再随意扒拉了几下凌乱的头发,ไ垂眸,视线自左往右一扫,瞬间就扫到床上、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已๐经喝空了的啤酒易拉罐。
袖子被轻轻地扯了扯。
给白色被褥染上一层浅浅淡淡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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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突然受到了自己良心上的谴责和批判,步子一顿,扭头往后一瞥,默了默,“要不,等你乔迁新า居后我再走?”
明面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暗地里吐槽不断。
心道:你那亲戚在附近在地可真不尴尬。
星河:………
瞳孔一缩。
她捏紧小挎包的包带,舔舔唇,手足无措。
荆星河揉着额头,抬眸时和裴燃对视。
荆星河撇撇嘴,咬碎了牙,思忖数秒,再接再厉,“要是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吃土了。”
“唉。”她故意拔高了嗓音长吁短叹。
“………”只要不同字,那也还好,荆星河沉重地点点头,心底却在乐观地自我催眠自我安慰。
那一瞬间,她怀疑ທ自己听错了。
她要是突然从写悬疑小说转变为写恋爱小甜饼……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她敢保证,她是肤浅的。
鬼知道打下这几个字还发送出去有多不容易。
星河:………
今天周一,编辑她都不惜提前上班,肯定就不是放轻松地谈谈人生谈谈理想那么เ简单的了。
可惜都是假象。
望不到尽头,就像是能搭到天宫一样。
随便整理了一套衣服,他们出发了。
就一个插足别人恋情的小三,这么受欢迎的吗?
说是陆时景的女朋友劈腿了。
就见刚刚那辆黑色小轿车方向不受控制地往右滑行后,最后撞在一棵树上,树都是小树苗,脆ะ弱地很,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更是直接折断,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阻力作用。
巨大的一声“砰”以及由此所带来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在静默的午后格外刺耳。
她居然从他的眼底看出了讥讽。
裴燃打量着她,然后:“嗤。”
中间经历的起起伏伏、艰难困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她侧眸瞥着这一室的狼藉,更加头疼了,锁着眉,不多时,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她半靠在窗台上,任由阳光打在她身上,望着易拉罐失了神,贝齿咬了下唇瓣,她委婉道:“就是,他需要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朋友。”
黄昏入魔时分。
整个城市被橘红色夕阳笼罩。
在空气中盘旋了一天的燥热分子正在悄无声息地退场。
有几缕轻风难得拂过,尽情摇曳了树枝。
树叶由此在玩低分贝游戏,小心翼翼地窸窸窣窣着。
荆星河到楼ä下,走出小区。
觅完食后,惬意地在附近散了会儿步。
任由夕阳的余辉尽数打在她身上。
太阳已经下山,夜幕却迟迟没有降临。
她去了趟超市。
悠哉悠哉地转了一圈,花了半个多小时,买了一堆零食。
比悠哉悠哉选零食更令人焦躁的是,付款时每条队伍都排成了长龙。付款将会是漫长的过程,荆星河咬了咬唇这般想。
排在她前面的是两位高个子男生。
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反正肯定比她小。
荆星河百无聊赖时懒懒地耷拉着眼,漆黑的眸子渐渐放空,印在瞳仁里的是前头男生的灰色t恤。
“等会儿我们还打游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