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倒像是忠仆才会说的,可仔细一听,却像是带着几分其他的意味。
不是宋绵多想,如月这等姿色,又是在程予屋里伺候,若说没点猫腻,她是万万不信的。况且这如月待她的态度,比之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明显多了几分轻怠。寻常世家公子年满十四岁便会由家里人替他安排通房婢女,教导这床笫之事。更何况程予这把年纪了才娶妻,若说屋里没有个ฐ通房的侍妾,说出去恐怕也无人相信。
程老夫人笑着去刮她的鼻尖:“你这个小机灵鬼,天天往你五舅母那跑,也不怕你五舅舅嫌你烦?”
“胡闹,如今她是你长辈了,可不行再这般没大没小的了。”程老夫人嘴上虽是在说教,眼里却满是宠溺。
殷老夫人怜惜地将她搂入怀里:“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外祖母已๐经很欣慰。”
宋绵跪在殷老夫人身前,对她行拜礼:“我虽不敏,敢不祗承!”
汤妈妈寻问:๘“夫人可要去请老夫人?”
宋绵不知他心中忧虑。嘴上虽嫌弃那ว糖葫芦,吃着却很开心。
“外祖母,阿绵如今不过才十四,都还未及笄,无需急着嫁人,阿绵想多陪在您身边几年。”事到如今,宋绵也只有这一番说辞了。
“外祖母,我不想嫁去傅家。”宋绵直言道。
宋绵远远瞧着,直到那鲜ຒ艳浓烈的颜色消失在眼帘,她才缓缓垂眸。
迎亲队伍早已候在侯府门外,喜娘进来催时,珊儿着急地给殷亭玉盖上红盖头。
说着,殷诏便亲自夹了一块枣糕放在宋绵的碗里。
殷诏见她食不知味的模样,关切地问她:“绵儿妹妹不是最喜欢轩品楼的桂芸膏,怎么เ瞧着像是没了胃口?”
殷老夫人暗暗摸了摸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心想这宋绵的婚事,还是得尽快定下来的好。
她如今最疼爱的,就是这殷亭玉和宋绵了。两个小姑娘性子又好,瞧着又俊,殷老夫人是越看越喜欢。
“绣的可真好。”宋绵夸赞道。
宋绵将盒子盖上,ไ清浅笑着:๘“你送的,我自然喜欢。”
谁能来,救救她……
上辈子的种种,一幕幕地从脑子里晃过。恍惚间,她的眼前出现了许多人影。
余渲见宋绵走了,第一反应便想喊住她。可当她一抬头,就瞧见平时和她交好的几位京城闺秀正面露鄙夷地看着她,时不时地还交头接耳地说上几句。
余渲愣了愣,实在不知道竟是被宋绵看出来了。她张口就要反驳,可当她对上宋绵那双冷冽凌厉的眼睛,她忽然就心虚了。
“这位爷,给你身边这位漂亮姑娘买串冰糖葫芦吧。”那ว小贩吆喝道。
将花灯放进水里,随着湖泊渐行渐远。
“如此便好。”
周妈妈却还是犹豫:๘“可如今二夫人还在府上,我区区一个下人,哪里敢僭越。”虽说如今宋绵才是这宋家当家做主ว之人,可待日后宋绵回了京城,苗氏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罢休,到เ时定要作妖,她周妈妈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忤逆苗氏。
苗氏见她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一时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๘“既然你都把话说开了,我也便不和你继续装ณ下去了。如今这房契地契还有扬州ะ城郊外的庄子,全都在我这儿,你以为这样好的肥油,我会如此容易便给了你?”
苗氏急着辩解:๘“绵丫头,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婶婶这还不是替你着想……”
“原来五叔是来会友,那我便不打扰五叔了。”宋绵说完正准备走,脑子里又忽然记起那天程予说的话来。
程予搁下茶碗,气定神闲地道:“宋姑娘。”
“不过一个兔子灯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我们姐妹之间,算这样清做什么เ?”殷亭玉向来出手大方,主ว要原因还是因为连氏的嫁妆丰厚,连氏每月给她的月钱都足足比别人多了好几倍。
几个ฐ小姑娘年纪又小爱贪玩,尤其是殷亭玉,凡是见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定会凑上去瞧瞧看看,新奇的很呐。又是买花灯,又是买胭脂水粉的,那架势恨不得将整条街都给买回去。
程予却没看宋绵,越过宋绵的身侧,走至棋案前坐下:“会下棋?”
☆、005
镜中之人肌肤细嫩如雪,柳眉清秀纤长,一双杏眸似含了两ä汪清泉,纯净动人。这样美的姿容,虽还未长开,但也能ม让人料想到เ之后是何等的倾城之貌。
墨画ฑ心想这大半夜的,姑娘要铜镜做什么。可是她只是区区一个婢女,主ว子吩咐的事她照做就是了,哪里还敢质问。“是。”她应了下来,起身去了妆匣台。
宋绵垂了眸子,冷声道:๘“三公子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程棠怎肯让她轻易离去:“宋姑娘且慢,我有话要问你。”
“三公子想问什么?”宋绵早就与他了无瓜葛,自然不怕他问。
程棠望着她,终是问出了日夜萦绕在他心头的话:๘“你为ฦ何要嫁给我五叔?”
宋绵笑了笑,答他:๘“五爷真心待我,光是一点,便足够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程棠却不想她会答的如此简单,一时话语激动:๘“若是你能ม嫁我,我也定会全心全意待你好,可你又何不肯给我机会?”
宋绵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个上辈子负了她,害得她郁郁而终的男人,竟然说会全心全意待她好?
她脸上的不屑与讥笑,令程棠怔愣住了:๘“你不相信?”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