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绵一进内室,就瞧见一位明朗少年,身着靛青色烫金圆领长袍,腰间系褐ຈ色锦带。相貌清隽朗朗,气度卓越不凡。此人正是宣平候的大公子,圣上亲封的探花郎殷诏。
宋绵今日起的迟,因而吃过早膳没多久,殷老夫人那边就来人传她过去用午膳。
连氏口中ณ的诏儿,便是殷家大爷殷侯爷的嫡长子殷诏,也是宋绵的表哥。
连氏听得也是一笑:“宋丫ฑ头也是一片孝心,特特的说这话哄您开心呢。”
宋绵笑而不语,端起茶碗淡呷一口。
宋绵要将观音像送到寒露寺去供奉。只是她身子好了不过几天,还是太过羸弱,所以只好让墨画ฑ代替她去。
日子转眼便到了殷老夫人寿辰那日。
殷老夫人年轻时便和京中的宗妇来往甚多,她的寿辰,自是要邀请他们前来的。
殷老夫人年纪大了,和这些年轻时交好的姐妹来往也不似从前那ว样频繁了,这下见了面,自是要围在一块好好地聊聊家常。
宋绵来的时候,花厅里已坐满了人。她一出现,众人目光统统落在她的身上。
“外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我得了一樽白玉观音像,原是想亲自到寒露寺供奉,奈何前几日病了,身子不太方便,于是让墨画替我去了。外孙女的一奉孝心,还望外祖母您会喜欢。”面对这样多的陌生宗妇,宋绵不但没有怯场,反而大大方แ方地行礼,这让不少宗妇眼里多了几分嘉许。
殷老夫人看着墨画ฑ把那樽白玉观音像呈了上来,笑着说:“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外祖母都喜欢。”
“老姐姐,你这个外孙女生的可真好。不像我们家的那几个丫头,也就勉勉强强能出来见人。”程老夫人向来和殷老夫人关系最好,这会子也坐在她旁边站着说
“你可别谦虚了,你们家绮姐儿和珍姐儿模样也是好的,生的又齐整又标志的。”殷老夫人笑着客套。
“还是老姐姐你会说话,我们家那几个丫头合起来,也不如你家宋丫头体贴懂事。如今我家里,最令我担忧的,是我家五郎。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愿成亲。”程老夫人道。
程老夫人口中的五郎便是程家五爷程予。说来也是奇怪,程予这样一个身居高位之人,多少名门世家想与他结亲,可偏偏他就是不近女色,如今已๐是二十有七的年纪,却还尚未成亲。
在座的不少人,哪个不认识程家五爷的。据说今日的寿宴,程五爷也是来了的。倒是令大家有些惊讶。可是又一想,程家和殷家祖上也是有姻ี亲的,便是过来走个形式过场也是应该的。
几个老姐妹聚在一块互相吹捧了几句,又移步到了后院。
后院向来是女眷会集的地方แ,中间隔了一处假山池子,前头便是男眷的地盘。
如今五月份的天气,宋绵因病刚好,唯恐又着了凉,因而出门之前特意穿的保暖了些。这会子太阳出来了,又热了起来。宋绵就有些坐不住了,又不好意思说回去更衣,只好和墨画说了句,自个跑到花园的假山下乘凉去了。
宣平候府里的假山嶙峋古怪,却又建的颇具江南特色。假山底下是一个ฐ阴凉昏暗的山洞,宋绵见里面无人,便偷偷躲了进去。
进来后,果真是清凉无比。宋绵找了块干净的岩石坐下,还觉得不太痛快,索ิ性将外裳也脱了,只露出一件贴身的藕粉色里衣。她手中ณ执着团扇,一边扇着,这才觉得没那般闷热了。
正当她贪凉之时,洞外忽然出现一身长玉立的男子。
宋绵惊呼一声,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捡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外裳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早已走了进来。此刻宋绵只后悔自己的大意,原想着这里偏僻,不会有人进来,如今倒是自掘坟墓了。今日前来赴宴的皆是京中世家,若是被什么浪荡公子瞧了去,她的清白可就毁了。慌乱ກ之ใ间,她借着微暗的光线,看清了眼前的人。
☆、0่10
程予原也只是想到เ假山底下乘凉,怎料é想到走进来一瞧,里面竟还有一位穿着单薄的姑娘家。
宋绵也没想到来人会是程予,顿时窘的不行:“程……五叔。”
程予只愣了一瞬,忙撇过眼没有乱瞧,很识趣地出去了。
宋绵心里舒了一口气,赶紧ู抓过衣裳๙,迅速地胡乱穿了起来,直到穿戴整齐了才敢出来。
程予立在门口,见宋绵出来了,这才转身。
宋绵以为ฦ程予早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一想到方才得窘状,一时之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今日之事,还望五叔切勿外传。”
程予当然明白女儿家清白的要紧,道:“宋姑娘放心。”
“那便多谢五叔了。”宋绵这才彻底地放心,心里头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天气炎热,小姑娘穿的厚实,又因方才的事心里一着急,洁白饱满的额头冒了一层雾汗。
宋绵也顾不得擦,只垂头盯着程予的褐色软底靴,直到身子都僵了也不敢抬头看他。
宋绵动了动手指,心里正盼着程予什么เ时候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