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雕着天女散花图案的大红色填漆匣子,雕刻精美,做工ื精致,他不曾见过。
卫襄咬了咬牙,猛地一脚踹翻了椅子,气冲冲推门而出。刚出门,差点和捧着一个匣子急匆匆进来的鸣鸾撞个满怀。
“姑娘!”见她呆愣愣地不说话,鸣叶急了,不由又喊一声。
也不知爹爹会不会原谅她这个不孝女儿。会的吧,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儿,从小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长大的。上辈子,她被迫嫁给陈文旭后,无颜见老父,还是爹爹派人找到她,给她补了丰厚的嫁妆,还时不时帮衬当时还窘迫的小夫妻。
马车中,江苒紧绷的背终于松弛下来,这才感觉汗已湿透中衣。
既是蒙家世交,家世应当不会太差ๆ,怎么会在这样一个ฐ小驿站匆匆成亲,父母亲友一概全无?
马车外,少年将军冲到驿站前,一拨人同时翻身下马,隔开众人。
江苒没有说话。
现在中秋刚过,离九月二十九日还有一个多月,卫襄这个时候偷偷跑出来,莫非跟一个月后的那件事有关?
宣和帝ຓ的身体却彻底垮了。在这一场宫变中,他失去了心爱的妃子和两个儿子,其中一个ฐ还是他最看重的嫡长子。
江苒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剧场
江苒:我到底哪里招您喜欢了,告诉我,我一定改。
江苒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和他说的。说到底,鸣枝是他的贴身大丫头,她才是个外人。她凭什么觉得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何况,不过是一个丫头,她并不觉得自己应付不了。
但这些,如果和卫襄解释了,他多半会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负,只会更加恼火。江苒索性不解释,指指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示意自己被他下了封口令。
“你!”卫襄一口气哽住,心火腾腾而起。
江苒捂着嘴,乌溜溜的眼珠温润如水洗过般,倔强地看着他。
好像一只没有什么เ杀伤力却佯作凶狠的小奶狗。
卫襄的脾气忽然发不出了,他还真没法说什么。封口令是他亲口下的,他确实说不出江苒有什么错。
“算了,”卫襄泄了气,无奈地挥了挥手,“以后我问你话,你要回答,不算你违规。”
江苒本准备卫襄再发作一场,正要冷脸相待。没想到他这就偃旗息鼓了,不由微微一愣。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次次都和这个煞ย神搞得剑拔弩张。
她乖顺地点点头,放下手来。
卫襄的神色更加缓和。吩咐鸣蛩服侍她睡了,带着鸣鸾退出屋子。
刚刚关上房门,卫襄的脸色就沉下来,淡淡吩咐鸣鸾:“让鸣枝鸣叶过来见我。”
夜渐深,秋风透过半开的窗棂,送入满室桂花馨香。
窗忘关了,鸣蛩实在有些粗心。
江苒感受着越来越深重的凉意,皱了皱眉,摇了摇床头的小铃。外室守夜的鸣蛩没有动静。她忍不住披衣而起,走到外室。
外室空荡荡的,鸣蛩竟然不在。
江苒沉默了一会儿,自己้去关了窗,只觉得就这一小会儿,她已๐四肢僵冷。
快步回到床上,她将锦被紧ู紧裹住身子,毫无睡意。白日睡得过多,这会儿倒开始辗转反侧了。
重生不过一天一夜,江苒却觉得其中经历的惊心动魄、匪夷所思已๐超过了上一世一辈子。
陈文旭ຓ、蒙冲、卫襄、谢冕,这些人走马灯般从脑子中掠过,她只觉得自己้挣脱了前世那张网,又掉落进另一张网,苦苦挣扎。
如果卫襄现在的秘密出行真的和一个多月后的宫变有关,等事情结束,知道内情的她能全身而退吗?
一般来说,涉及到宫闱密事,她这种知道内情的,更大的可能ม是被灭口吧。她打了个寒噤,随即安慰自己:不怕,前世卫襄纵使恶评再多,手段再狠,可言必信、行必果这一条却是无人有异议的。摄政王一诺,价值千金。至少这一点上,她该相信他。
可要是卫襄失败了呢?
前世可没有她假扮郭六小姐这一出,也不存在她被谢冕识破的风险。若是因为她这个变数的存在,导致卫襄行踪泄露,原本保持中立的靖侯府因不小心窥破秘密与卫襄对上,被迫倒向赵王,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谢冕虽然在最后关头站在了卫襄一边,可并没有和卫襄化敌为友,而是成了太后与幼帝掣肘摄政王的一把利刃。
此时,更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卫襄毕竟救了她,虽然有时行事任性不讲规矩,但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因自己连累他。
种种念头在心中反复辗转,她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什么时候入睡都不知道。
醒来时头痛欲裂ฐ,她刚一动作,立刻有轻巧的脚步靠近。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扶起她,然后温热的毛巾子轻柔地在脸上擦过。
热乎乎的毛巾让她舒适不少,她睁开眼,发现扶她的是鸣叶,拿着热毛巾的是鸣蛩,鸣鸾在一旁端着铜盆。没有看到鸣枝。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