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骇人的病房里，一遍又一遍的警察问话。记忆像是一寸一寸被撕裂般的剥开，程颂坐在轮椅里，她盯着问话警察手中的钢笔，再到他身后的陆叔叔。像电影慢放似的，爷爷和其他人都被拦在门外，屋内有她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那些被她叫做叔伯的，每一个人都在试图用一遍遍的问话来加深她对过去每一个细节的回忆。
——车祸ຖ难道不是他罪有应得吗？
“嗯？”
晏宁目光从屏幕上扫过，程颂想了想，适时地补充，“那天，你好像默认了的。”
“”
程颂哦了声，没吭声了。
热乎乎、四肢健全？沉默几秒，程颂โ一言难尽地看向李文铭：“你们医生安慰人还挺别致的”
“你晏家小叔呢，”他想了想，“鬼门关早ຉ就过了，这次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程颂还没吭声，晏老爷子转头回了书房，边走边没好气道：“怎么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晏宁盯着她看了会儿，似笑非笑。
倏地，程颂脑中轰得一声，想到苏婧的话。她当即要收手，被温热的掌心捉住。
晏宁眸底浮ด光涌动。
赵子旋咳了声，忽地凑近程颂：“小朋友，你晏小叔这种人，没被人拒绝过。拖一拖他，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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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ธ说完，就被苏婧拉着去了靠近舞台的位置。
“”程颂咬着杯沿看她，她扬了下女团组合照，语调越发正经：“看到没？都是我的女、儿、们！”
晏宁盯着关上的门看了会儿，靠在轮椅靠背上，神情慵懒โ又好笑。
“又不远，你先忙。”程颂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往门外走。
他没说完，程颂โ咳了声：“那ว就这样了，不许反悔。”
“”程颂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笑，“总不能让一个ฐ小姑娘请小叔吃饭，嗯？”
她斟ต酌着措辞，“还挺丰富。”
“你要出差ๆ吗？”程颂โ愣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念头作怪，她这会儿心跳加速，觉得心虚，也后知后觉地叫了声小叔。
晏西然戛然而止，惊讶开口：“小叔？”
她过去接过装药的带子，正打算摸出手机付款，医生诶了声：“你男朋友付过了。”
程颂：“”
各个学校送来的祝福语，被风吹起时，长幅晃动着。
拿完表后，回酒店收拾东西。临行前，跟周雅说了声，直接去了机场。
李微微嗯了声，父女俩继续说着。
李爸爸坐在轮椅上正跟李微微聊天，苏婧和程颂也没扭过李爸爸，同意了李爸爸说要请客。不过在她们努力之下，终于把请客地点放在了医院食堂。
程颂โ这会儿后背都冒着冷汗，手撑在身后一阶，小心翼翼地坐上去。没敢乱动，皱眉忍着疼，两手在小腿上用力揉捏着，一声没吭。
程颂โ忍着疼点头，莫名觉得有些丢â人
以前，也有人这么跟她说过。
阳光洒进病房时，两个人都温温柔柔的。
“对啊，”陈雪点头，“不过辉腾设计离学校不远，实习期间还能住学校，也挺好。”
“对了，”程颂想起来了，“你不是被辉腾设计录用了？什么时候入职啊？”
“颂颂。”她叫了声，有些感慨，“你说，实习开始，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离学校越来越远了？”
苏婧问了句要不要关灯，程颂嗯了声，回复：【行。】
程风挂了电话，准备开车去晏家老宅接老爷子，问程颂要不要一起。
也挺可笑。
真是，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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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家老爷子训了？”陆成远看了眼她，气笑了，“不是，一大清早ຉ来我这儿撒起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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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开始沉默，她继续，“你前天那ว个剧照ั，丑得别具一格遗世独立。”
“说。”程二语调有些欠揍，她迟疑地开口：“你知道——”
灯光不断变幻，她站在人群边上好不容易找了个角度，才堪堪能ม拍到鼓手的侧脸。
这边太吵，苏婧问了句她在哪，程颂老实交代，那ว边猛地尖叫一声：“颂颂！给我拍鼓手！我的五号乐队！我的鼓手小哥哥！”
声音不大不小，程颂还没想好反击的话，程二冷笑一声：“你在哪？”
他顿了下，挤出几个字：“你哥我，打断你的腿。”
很快，匆匆离开。
程颂旁边的林老师笑了下，“这么เ急？”
六月底课程全部结束，正式进入考试周。对程颂来说，反而轻松下来了。
程颂挑眉，懒洋洋地咬着吸管。微信里多了三条好友申ã请，两ä个是小组成员：陈雪和李文政，还有一个ฐ是周彻。她没思考，拒绝了后者。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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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把下周要用的ppt做好之后，才洗漱睡觉。
李微微被她两人逗笑：“行了行了。”
调酒师往外走：“我。”
凌晨一点的酒吧，人并不多，粤语歌已经换了一首。
说忙，的确是忙。
接下来的时间，程颂โ不光要跟着设计组忙新项目画设计图，还要忙毕业设计。唯一让程颂โ庆幸的是，老罗脾气好又是他们班的授业老师，有足够地耐心去解答她关于设计和论文的问题。
一直忙到三月底，程颂的毕业设计彻底完成时，她刚关掉电脑就听见苏婧哀嚎了声：“我现在能重新า选论文导师吗？当初是谁说得孟老师很负责啊，这是负责吗？这简直是变态吧？为什么เ我毕设都没完成就要交论文初稿了！”
程颂โ也同情地看了眼她，李微微也敷着面膜出声：“我的初ม稿四月中交，颂颂呢？”
“老罗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