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擦了擦汗,捋起袖子看表,
“你这个老板,他是……正经老板么?”
铛!
日月双刀,三皇门独门兵器,脱胎于三皇炮锤拳法,发劲如滚石。
“嗯?”
砺石和金属之ใ间迸出刺耳又单调的噪音,乍一听仿佛某种古老的乐器。
“凶煞ย?”陈酒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它凶还是我凶。”
“你凶,你凶。”
曹六眼珠子一溜,
“但咱活人没必要和死人一般见识不是?再说了,我这庙又破又小,镇不住煞物,若是里面这位戾性大发,伤及邻里,咱可就造了大孽了。”
“臭小子。”
陈酒终于垂下长刀,曹六见状,才重重松了口气。
陈酒黑着一张脸。
不是曹六说动了他,而是刚刚那一刻,一道机械般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注意!注意!以暴力手段破坏目标载体,极大概ฐ率会使部件质量下降,影响任务评价。”
陈酒想了想,用刀尖指点陶罐。
“这个罐子你压不住,放我那ว里吧。”
曹六这口气刚松一半,就又窒在了嗓子里,“酒哥,你看我像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么?我可不想明天去你院子里收尸啊。”
“放心,我不砸它。”
“你发誓。”
“我发誓。”
“对着左大叔发誓……”
“你皮痒了?”
曹六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嘴贫。
陈酒单手抱起鬼头罐,回到自己้租的小院。
院子不大,房屋低矮,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沙土,几个练武用的拳桩刀桩用楔子固定在土层里,包裹其上的牛皮磨损严重。
陈酒步入屋子,插上门栓,翻出一柄直尺,敲打着罐壁。
“来,咱俩碰一碰。”
陶罐:“……”
将鬼头罐和尺子放在枕头旁,陈酒往草席上一躺,双眼闭阖。
民间传说,尺为梦中桥。
……
雪花飘飞,天地同白。
陈酒立身于风雪之中,一时茫然。
冷。
饿。
以及一股莫名其妙的、难以抑制ๆ的恐惧……
浓浓血腥味儿窜入鼻腔,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尸骨望不到尽头。
满地箭支的羽毛在风中ณ颤抖,如丛生的杂草,倒伏的旗帜ຒ上隐约一个“李”字,被撕扯得半碎。
陈酒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
衣不蔽体,瘦小羸弱,破衣烂衫下露出嶙峋的肋骨,枯藤般的双臂瑟瑟发抖,艰难拎起一柄缺口如锯齿的生锈斧ร头。
泥土被泡得松软,一脚踩下去,雪水、泥水和血水一同渗涌ไ。
“幻境?真老套。”
陈酒没有惊慌,只是皱了皱眉。
阴物再凶,害人也得按着规则来,或榨取阳气,或吓人肝胆,或招引厄运,或织造幻境,虽然方แ式千奇百怪,但总有脉络可寻。若是它们能ม直接取人性命,那这世间就不是活人治世,而是鬼怪横行了。
至于面对怪异的态度……
陈酒的真实想法相当简单:世上岂有活人惧怕死人的道理?
所以,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正想着,身后炸开一声嘶哑的吼叫。
“nikan汉人猪猡!”
陈酒闻声回头,一彪骑兵踏着尸骨冲来,为首将领ๆ一身蓝底红沿的布甲,下衬铁铠,盔枪上的黑缨凛凛威风。
头盔下一副威แ严面孔,胡子花白,唯独一个显眼的兔唇格外滑稽。
“niyehaທ受死!”
老将弯弓搭箭,白羽如电!
陈酒匆忙抬斧ร去挡,可又饥又渴的躯干再也榨่不出半分力量。
于是,羽箭贯穿胸膛。
……
草原广阔,青天辽远。
两ä支骑兵追逐交缠,如同两条缠斗在一起的凶龙。
思绪还停留在上一秒被射杀,陈酒眼前的景象便豁然一变。他身下骑着疾驰的战马,头顶ะ微微发凉。
伸手一摸,摸到一片光滑,原来是个秃顶发髻。
踏踏踏,
伴着激烈的马蹄声,一个骑兵迎面直冲。
陈酒定睛一看,是个手持骑刀的中年将校,嘴上兔唇无比醒目。
“是你!”
两骑交错而过,刀刃重重碰撞。
陈酒被振得手臂一阵酸麻,虎口崩裂,眼神却明亮而炽烈。
“再来。”
明明在现实中不会骑马,陈酒却娴熟地调转了马头,靴上尖刺踢打马腹,加速冲锋。
对方也做出相同的动作,伴随着从肺腑间迸发的怒吼,须ี发皆张!
跃马,挥刀!
然而在这一刻,陈酒的坐骑一个ฐ趔趄,却是蹄子踩进了旱獭洞里。
陈酒完全失去平衡,脸庞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