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之顿时语塞,看了看冷眼站在一边的唐枝,心中恨极,却想不到เ法子。就在这时,忽然琼姨ถ娘扑倒地上,辩解道:“老夫人恕罪,这账簿不是夫人的,是妾一时怨念,栽赃到เ夫人头上。”
“不——”琼姨娘摇摇欲坠,脸色苍白,满是不可置信。
此时,唐枝拉开床头柜子,翻了几回,不见账簿的影子,奇道:“莫非我记错了不成?”翻了两回,没有找到,又走到梳妆桌跟前,拉开抽屉弯腰翻找。
王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程远之抢过话去:“娘,此事怪不得王先生,都是那唐氏嚣张跋扈,连我都管不得,王先生又能如何?”
上赶着戴绿帽子,怎会有如此恶心的男ç人!一股郁气积在胸中,迟迟不散。想起孙以衡得意的嘴脸,面上浮现嫌恶。自从还在玉桥县时,程远之纳了两个ฐ通房,唐枝就渐渐不跟他同房了。孙以衡流连花丛,花酒也不知喝了几大缸,身上不知染没染病,若真叫他……可真要呕死了!
平日里最是敦厚老实的丫头,秋翎此时心中充满怒气,把青虫当成程远之,狠狠踩了个ฐ稀巴烂:“等我们老爷来了,看怎么收拾你!烂人!”
这里是上等包厢,环境布置得优雅安静,空气中飘散着淡淡幽雅的檀香味,若是没有对面两个煞风景的家伙,倒是个别ี致的地方แ。
程远之的嘴角抽了抽,“你喜欢?快领ๆ走!”的话险些脱口而出,盯着秋翎认真剥瓜子的手,有些僵硬地道:“孙兄过誉了。”
“姑爷的手脚都还齐整吧?”唐书林却仿佛不信,皱眉又道。
“老爷,程家上下几十口,姑爷欺不得小姐,别人还欺不得吗?”阿诚辩驳道,倒不怕唐书林怒,反正人在路上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姑爷天天在外头花来花去,回家后又宠着小妾,一年到头也没几日到เ小姐屋里头,小姐多委屈啊!”
“你小日子来了,快别站起来。”唐枝瞄了她一眼,对秋翎道:“我记得那日买了许多这样的话本,你都抱来吧,闲着也是闲着,琼姨娘念来给我们解闷。”
满屋子的女人都让琼姨娘妩媚的声音挑弄得呼吸粗重,环姨娘最是得意,来小日子?不必打扇子?让你来个ฐ够!
环姨娘,近日内支取十二回,总计二百七十两ä银子。
程远之ใ,近日内支取八回,总计三百二十四两银子。
“换了我是男人,我也待见夫人这样儿的。”环姨娘点头附和道。
唐枝一个一个点过去,独独没提琼姨娘。略๓作谈论过后,起身说道:“你们玩罢,我还有事。若是短缺了什么,尽管到账上支钱。”
唐枝视而不见,俯身停在一个摆放胭脂水粉的小摊前,摸摸这个,闻闻那个ฐ。秋翎心知唐枝的野劲儿上来,多半不肯回去了,不禁有些头痛:“夫人,天色已晚,再不回去该落人口舌了。”
此时,东门大街上,唐枝的左手捏着一只彩泥塑成的多福娃ใ娃,右手提着一只巴掌大小由茅草编成的蝈蝈笼子。微微偏头,秋翎便将一块晶莹剔透的蜜枣填进她的嘴里。
很快进来两个ฐ健硕的妇人,分别ี是陈妈妈和徐妈妈:“夫人有何吩咐?”
秋云满脸懵懂ฦ:“夫人,奴婢错在何处?”
程远之ใ听到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变,扭头望去,只见两个婆子抬着一个ฐ担架,上面仿佛是琼姨娘的身影,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再看唐枝,眼神凶恶得仿佛要吃人:“你不是说她好好的?”
唐枝生怕到手的和离书再被抢去,谨慎地后退一步,沉声道:“她一个板子也没有挨,只不过被打断ษ了手,再好也没有的!”
“你居然敢打断她的手?”程远之怒极,抬脚近前,竟仿佛要对唐枝动手。
“她入室盗窃,我还不能给她些教训?”唐枝再退,“大爷可不要忘了,若是按我以前的心思,定然要打碎她的骨头。现在只是打断ษ骨头,养两个月便能痊愈,她该知足了!”
听了这番解释,程远之的脸色依然难看,但是到底对琼姨娘的担忧占了大半:“若是琼儿有何不好,你等着瞧!”丢â下一句狠话,抬脚便朝琼姨ถ娘的方向跑去。
唐枝看着他的背影,轻蔑一笑,转身回了院子。
刚进院门,便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有些日子没见的人:“夫人,阿诚回来了!”秋翎忙不迭地推了推阿诚,阿诚躬身道:“夫人,我回来了,不负所托。”
唐枝没来由地来气,哪怕拿到和离书的喜悦也压不住:“老爷来了?为ฦ何这般慢?”
阿诚苦笑:“老爷跟杜夫人昨日便到เ了,只是不让我来通知。”
“昨日?”唐枝的眉头跳了跳,一股怒意抑制不住地从心中升起:“昨日何时?”
“昨日下午。”
“现在人呢?”唐枝冷冷问道,毫无见到父亲的喜悦与思念。
阿诚见怪不怪,答道:“住在醉花街上的宿风客栈。”
“客栈?”唐枝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既然他爱住,便让他住个够好了!”
就在这时,忽然门房来报:“夫人,外头有一位自称是您父亲的人要见你。”
唐枝的眉毛跳了跳:“谁?”
“那定然是老爷了!”阿诚惊讶地道,“想必我前脚刚ธ走,他们后脚便出门了!”
“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