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槿初一扬头,骄傲道:“可我的性子偏偏随了娘亲,这眼里也揉不下一粒沙子,那可不就该在家中陪娘过一辈子呢?省得嫁去别人家受气。”一边说着,便收了手势,对秦氏道:“好了,娘好好睡一觉,别ี去想这些烦心事了,左右我才十三岁,急什么呢?反正我是绝不跟爹爹回侯府的。”
秦氏脸上不由得火烧一般,扭头怒瞪了洛槿初ม一眼,小声骂道:“说的什么胡话,这些话你怎会听了去?”这都是她素า日里和林嬷嬷秋香等人感叹的,万万料不到竟被洛槿初听了去,这个时代对女孩子的要求何其严å格,这样的话都等于淫词浪语一般,怎不由得秦氏羞恼成怒。
三爷?我爹?
翻开一本医书,还没看两行,忽然就听院门外小桃红的声音响起:“三姑娘……三姑娘……”
“什么事?姑娘正在屋里背书呢,柳先生的古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儿怎么倒找了过来?”香草面沉如水的训斥着小桃红,却见小丫头也不恼,撅着嘴道:“哪里是我想来触柳先生的霉头?奶奶偏头疼又犯了,这一回不知怎地,竟疼得紧ู,把林嬷嬷吓得要死,所以吩咐我赶紧ู来请姑娘回去。”
“六姑娘,六姑娘……”
就这样,因为洛槿初ม的坚定和威胁,洛涛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和那个ฐ丫鬟的身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他身旁的芳姨ถ娘心有余悸道:“姑娘从前多文静柔弱的性子,如今这都是跟谁学的这些江湖伎俩?爷您得拿个ฐ主意啊,再让姑娘这样放任下去,她的终身就真是完了。”
“你胡说什么呢?”
洛三爷不耐烦的转过身来,拿眼一瞪身边几个人,沉声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许泄露半个ฐ字,不然我从别人嘴里听见姑娘半个ฐ不好的字,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说完忽然想起这里也有自己的乳母,这话似乎太无礼ึ了些,因此又连忙加上一句道:“岳妈妈,您老一向精明,也帮我看着些儿,这件事决不许走露了口风。”说完又转向其他几人,森然道:“不然休怪我将你们一个ฐ个都打死。”
洛涛从来没有这样严厉的时候,只让芳姨娘等人都是心惊肉跳。也不怪洛涛严厉,三爷是真的急了:一旦洛槿初这种彪悍性子被传扬出去,将来还嫁得出去吗?事关女儿终身,不严厉怎么能行?
且说洛涛等人垂头丧气的自回京城去。这里洛槿初躲在树下,见老爹等人的马车辘辘去了,转眼没了影子,她方แ拍了拍胸口,从大树后跳出来对香草道:“好了好了,爹爹走了,咱们没事儿了。
香草这会儿还惊魂未定呢,拍着胸口喃喃道:“姑娘,奴婢刚刚……是在做梦吧?三爷竟要绑姑娘回侯府,姑娘……真是吓死我了。”
洛槿初得意道:“不用怕,有本姑娘在呢,刚刚ธ我是怎么对付我爹的你都看到了吧?如何?你家姑娘我有没有本事?嘿嘿嘿,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有姑娘我在,万事不用怕。”
“奴婢就是差ๆ点儿让姑娘给吓死了。”
香草很老实的实话实说,见洛槿初瞪大了眼睛呆愕的样子,她又觉得这样说姑娘很不好,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自己้这样说,会令姑娘伤心的吧?毕竟有哪个姑娘家喜欢人家把她当成母老虎,尤其自己还是姑娘的心腹丫ฑ鬟,这样说大概ฐ更让姑娘难过。
因此她就连忙补救道:“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姑娘您别伤心……”
不等说完,便听另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太小看你家姑娘了,她这种人,伤心和她沾边儿吗?”
主仆两个没想到身后大树还藏着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那ว个骑马差点儿英雄救美的少年,如今他是孤身从树后步出,那匹大黑马却不知去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洛槿初真是讨厌死这个家伙了。看他那一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倨傲样子。呸!装酷装ณ深沉啊?以为ฦ自己帅的惨绝人寰,其实根本不知道有多讨厌,例如现在她就恨不得在对方那高挺的鼻梁上狠揍一拳。
“我不能在这里吗?”
少年抬眼,一向冷酷的面孔上竟微微扯出了一丝笑意:“这里是你家的地盘吗?哦,我差ๆ点儿忘了,姑娘的本事可是不小,连自己้的爹爹都能ม给吓得落荒而逃,想必说出‘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土匪行话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吧?”
“哼!就说你是装深沉了,本姑娘如此人物,岂能像你这样庸俗?难道你不知这四句行话后面再加上两ä句才算完整?”洛槿初一扬下巴:反正这是乡下,这个ฐ时候儿方แ圆几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儿,她和这少年又只是一面之缘,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她也就不介意露出彪悍本色来。
“哦?还有后两ä句?”
少年眉毛一挑,这一回是真露出了诧异之ใ色,他从小便跟随师傅和特意拨给他的侍卫高手天南地北的行走,对这些行话了熟于心,这四句乃是世间流传最广的草寇山匪开场白,自古如此,他竟从未听说还有后两句。
“那当然了。”
洛槿初得意的嘿嘿一笑:像这种自视甚高的骄傲小子,用他不知道的知识给他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