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将军辛苦了。”皇帝点头,终于开了金口:“众爱卿,都起来吧。”
声来,哆哆嗦嗦着甚至还能听到牙关打颤的声音。
皇帝到刑房的时候,就见薛历川ษ刚受完刑还挂在刑é架上没放下来,他上身精赤,下身衣裤也被鞭子抽刮的破破烂烂,除了脸上,全身鞭痕纵横,伤口处嫩肉翻卷狰狞可怖。皇帝ຓ直直站在他面前,扫了眼这具带着艳红痕迹的俊美身体,看他皱紧眉头极力忍耐,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惊讶抬头时眼睛里被疼痛刺激的水气氤氲。
为确保随时听候皇帝ຓ调派,侍卫队之间心照ั不宣的保留着即使轮休告假也不离京过远的条例,但毕竟并未有明文规定,又恰逢皇帝受用了邻邦进献的异域美人,销魂蚀骨的新鲜劲还没散去,心中舒爽,自然宽宏大度,没给薛历川定下失职之罪,只薄示惩戒,让人把他拉到刑房受顿罚了事。
薛历川见他客气小心的态度,惊讶之余很有些不适应。内务总管的职位可大可小,于朝堂上没什么实权,但借着皇帝近身的便利,比有些大臣还要能ม说得上话,尤其在这后宫内,更是他人争相拉拢的存在。薛历川虽然向来在官职品级的事上有些迷糊,但平日见当朝丞相都对面前这个ฐ人言语客气,便知道他绝对比自己这个侍卫长有权利的多。不过才两日功夫,自己้失职没受罚不说,从皇帝到皇帝身边的人态度都如此诡异,让他怎么也猜不透是哪里出了错。
碍着身份,林光秀不便上前,眼见薛历川又要起来,想起皇帝午后走时,特意叮嘱了大堆待他醒后的琐碎事项,这头一条便要被他破了,不由á更为着急,便把姿态又放低了些:“圣上留有口谕,若是不能服侍好薛大人,奴才们便要受皮肉之苦了,还请大人体恤。”
见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又搬出皇帝口谕,薛历川只得照ั办,老老实实待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林光秀道了声“多谢”,又去外殿唤来宫女内侍在床榻边摆放下食案,传了些膳食进来。
“这些清粥小菜,是圣上交待御膳房为大人准备的,您先用些垫垫饥,晚膳等圣上回来再用。”
“我自己来。”
“圣上吩咐过……”
专供皇帝的膳食自然样样精细,送上来的这些虽然清淡,但也都是经过精心熬制调配的,只看那色泽搭配,便勾的人食指大动,更别ี说充斥在鼻端的淡淡清香,薛历川ษ腹内几乎是立刻应景的叫了几声。但是这顿饭薛历川吃的并不舒服,几个宫女在旁边为ฦ他盛饭布菜,凡事都不需他亲自动手,这待遇放在后宫妃子身上是种恩宠,但放在他这个有过无功的人身上,就叫他食不知味了。
呈上的膳食并不多,只够薛历川吃个半饱。待他吃完,林光秀便指挥着人又将食案撤下,另有宫女端来清水盐粒,服侍他净手漱口。
等都收拾干净了,殿内又只剩下薛历川一人,皇帝回来时,他在床上无所事事的差点又睡了一觉。
皇帝心情似乎不错,唤林光秀传了晚膳进来,就把人都打下去,自己坐在薛历川身边,殷勤的给他喂饭。
薛历川头痛不已,跟这顿比起来,傍晚那阵仗简直是小打小闹。他面前的碗筷根本就没用过,皇帝端着碗一口口送到他嘴边,脸上笑意盈盈的,对他的反对却是坚决不予理睬。
挟到面前的菜色都是薛历川ษ平常喜欢吃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中另有深意。殿内温度适宜,皇帝脱了华贵锦裘,身上凌然气势内敛,嘴边笑意在殿内烛火映衬下更显温淡。薛历川有一瞬间产生了面前的人跟他是亲昵挚友的错觉,但那荒唐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皇帝的突然变化说不清是好还是坏,他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这几日朝中放休,皇帝手上也没有堆积的要务,用过膳,又亲手照料着薛历川喝下汤药泡了药浴,才刚ธ到戌时,便硬拉着人上床歇息。
薛历川也提过让他去偏殿耳房休息即可,皇帝以偏殿阴冷不宜养伤为由拒绝了。跟着皇帝一起躺下时,这诡异暧昧的氛围也确实让薛历川起了点那方面的怀疑,但皇帝向来宠爱的都是后宫女色,自己้又并非潘安之貌,往那方面想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并且去年朝中有位大臣带着位天姿国色的男伶进宫,欲献给皇帝尝鲜,当日是他轮班,他在窗外亲耳听到皇帝震怒着让那大臣滚出去,听说第二天朝堂上还御笔朱批让那人连降三级,流放到เ了外省。由á此可见,皇帝对那种事还是很厌恶忌讳的。
“历川ษ。你不是喜爱游历江河山川ษ吗?跟朕说说,朕的天下,都有哪些好去处。”
皇帝觉得交流嘛,总要挑些双方感兴趣的话题,他这边朝堂政务之类的乏味无趣,薛历川肯定听不下去,并且他明显对皇帝的命令应付起来比较顺手,只要皇帝ຓ令下,他便会无防备顾虑的跟着做。
果然,薛历川ษ立刻认真回答:“属下空闲时间不多,去的地方并没多少,只从去过的那些地方里,属下觉得洛阳人杰地灵,是块福祉宝地。”
皇帝听他语气,对那地方似乎极为喜爱,便在心底默默记下了。
“你途中见闻呢?都有哪些趣事,也说给朕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