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说的是,老二的婚事早定下来咱也早安心,你看看,够不够?”范氏拿出自个袖袋里的一吊钱。
丁香拿出平日里卖绣花帕子的钱,足足有三吊钱。
“我来想向嫂子你讨些莴菜种子。”范氏回过头来,进了屋。
范氏正想推门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扭头就走。
这段氏笑里藏刀,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假惺惺的,萧玉珠心里不情愿,硬着头皮过去。
“秀才老爷孙女,来了。”萧玉珠前脚๐刚垮进屋,一尖声从西边方แ向传来,是杜鹃嫂子段氏,她一手叉在腰际,一手扶着溜尖儿的肚子。
“奶,你看,我娘给我做的新衣裳。”萧玉涵扑向杨氏的怀里撒娇道。
萧玉翠追着想逮住他,别把新衣裳弄破了。
说曹操,曹操到,范氏从青石路上回来,“娘,你的身子大好了吗?”范氏推开篱笆门就问。
“好些日子没见桃子家出来卖豆腐了。”范氏喃喃自语,手里片着甘薯,眼睛顺着玉珠手指的方向望了望,片完了甘薯,净了手就出去了。
“千错万错,都是萧家老二的错!”范氏气鼓鼓地说完,扭头安慰桃子娘。
“今早,我也没做豆腐,桃子被他爹锁在房里,不让踏出房门半步,这样也好,免得听了那ว些闲话,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说完,桃子娘一声叹息。
“有劳大闺女费心了,还是大闺女知道心疼娘,路上劳顿,喝口水。”
萧老爷子在一旁研了墨,拿出一本帖子,让玉珠练练。一个ฐ在书案上临帖,一个在书房窗台下的圈椅上半眯着眼看书,“咯吱”一声推门声,“娘,娘。”是萧大姑的声音。
萧玉珠怀里抱着绣花帕子,仿佛有千斤重,对杜鹃来说,这是她的希望。
“我……你……”杜鹃咬了咬嘴唇,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顿了顿,才缓缓道,“前些日,我嫂子把我们绣的帕子偷偷拿去卖了,被大姐现,她还不承认,卖的钱我们一个子儿也没得到。”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变样,“好不容易等到เ天黑,大姐让我拿了绣花帕子过来找你,托你卖卖,又怕被嫂子现,这才……”
萧玉翠从灶间出来,见萧景天来了,脸色淡淡地叫了声,“大叔。”
“我才不想你呢,是爷和奶想你。”萧玉珠撇着嘴,把剥下的菰笋叶丢â到他跟前。
萧玉珠和玉涵两人玩着石子玩得正高兴,大姑家的两个小子闹着也要玩石子,被萧大姑一声喝住,“玩什么玩,脏兮兮的,不需和野孩子一般见识。”
“姐,我哪有啊,我和嫂子在厨房备午饭呢!再说了,嫂子又不是外人。”丁香难堪地答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萧景土一拍后脑勺,立刻明白过来。
萧景土把水缸里的菜坛子,酒坛子拎出来卖卖,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
萧玉珠心里一惊,捏紧了衣角。过了半响,堂屋的门外探出半个头来,很快又缩了回去,接着又出来半个身子,一个头,一张傻兮兮笑着的脸。
“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抱的鸡娃子,被他踩死二十来只,本想抱些鸡娃子,长大了好下蛋,卖几个钱。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分,还是断ษ了这门心思,养不了这么多,谁要谁拿了去。”傻蛋娘说着说着,眼角起了泪花,背过脸去擦了擦。
“是个人都知道,一个ฐ钱就能买一大盆猪血,咱家实实在在,没钱也会借钱使上,绝不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贪小便宜,短了别人的吃食,倒头来害了自个ฐ,多烧两担柴都舍不得,烧出一窑的红疙瘩。”萧玉珠气不过,堵了她两句。
大黑媳妇从自家陶坊上来路过,见范氏和萧玉珠站在外面,又探头看了看屋里空地上摆着的饭菜,远远地瞧见一只猪爪子,“玉涵娘,今个儿装窑,这吃食不错呀,有个ฐ秀才老爷就是不一样,这吃食都比别家的要好。”
“还好,今儿没人舂,木杵和石臼都空着。”范氏把舂米的石臼用小扫帚ຐ扫了一遍。
范氏要玉珠把小扫帚,大瓜勺,米筛拿上,自己้挑上稻谷,急急地往村头去了。
萧玉珠捣蒜般点了点头,“珠儿想识得几个字,好帮衬帮衬我娘。”
萧老爷子回过头来,笑着捋了捋胡子,“珠儿识得字?”
喜子比萧玉珠小两岁,腿短,跟在后面跑起来,却追不上她,突然听到一阵阵的笑声,想起前段时间玉珠大病了一场,“她不会是疯了吧?”喜子又加了把劲,追了上去。
喜子和萧玉珠走在后面,扬起手里长长的鞭子,赶着两头牛出了村子。
范氏转身从墙角处拿了根放牛鞭,步步逼进,萧玉涵小身板一点点往后缩。旁边围观的邻๑居过来劝,“玉涵他娘,孩子还小,免不了有嘴馋的时候,玉涵的小身板还未长开,你可千万别伤了孩子!”
萧玉翠想上前去护着,却被范氏一把拉开,一看情形不妙,便撒腿往院外跑去。
“爹,快快进屋。”萧玉珠心里酸。
萧景土脸上一笑,走进屋来,从筐里拿出一个类似拨浪鼓的东西,递给萧玉涵,“今儿爹遇上一个ฐ小货郎,看着这玩意新า奇。”
萧玉涵接过鼓,一跳一晃地摇着玩。
这他这样子乱ກ摇,估摸着两下就被摇坏了。“站住,你给我站住!”萧玉翠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萧玉涵喊。
萧玉涵哪里肯听她的,萧玉翠边跑边喊,追着她疯跑,在堂屋里跑了一圈又一圈,逮住他收了鼓,拖着去洗手。
萧玉珠看着这场老鹰逮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