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出这话，也没有什么可怕。倘若你我处在他的地位，也同样会有此担忧。”
“那么เ，皇上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现在说出还早，等平定江南之后再说吧。到เ那时还得先请皇太后斟ต酌。”
多尔衮没有注意年轻的皇太后后一句话的深意，笑着说：“我是他的亲叔父。你说我同他的父亲差ๆ不多，许多王公大臣也都是这么看的。有的王公大臣在私下议论：等平定江南之后，我的尊号可以改一改，不必称叔父摄政王了。”
李自成的心中一动，暗想：“指责朕的失策！”但是他没流露出愠怒神色，用平静的口气说：
刘体纯又送来一封密奏，说又已探明，窦妃自尽之后，满洲人已经把窦妃的舅父、舅母和邻居逮捕下狱。李自成看完密奏，半天没有说话。因为整个局面很坏，各种不如意的军国大事都压在他的心上，所以不能多去想窦妃的事。过了一阵，他望着李岩问道：
“传谕各旗将领，我大清兵十几年来几次进入长城，深入冀南、山东，都如入无人之境。从前，我大清与明朝是两个敌国，所以我大清兵每次南下，攻破城寨，俘虏男女人口，抢掠耕牛财物，都是合法的。这次我兵进入关内，每到一地，都是我大清国土，人民是我大清人民，所以严å禁骚扰百姓，不许动一草一木。各地大小官吏，凡愿意投降的，照旧ງ任职；以后犯法，决不宽容。”
多尔衮的性格是遇事考虑周密，轻易不说出口来。此刻๑乍然起了一阵东南风，使长城外的初夏夜晚略๓微有些寒意。这寒意使他不由得想起来年轻貌美的圣母皇太后在他率领大军从沈阳出的两天以后，派人赶上，送给他一件貂皮坎肩，供他在征途上御寒之用。他此刻๑想起了这件事，想到她的情意，又想到明日的必胜无疑ທ，不禁从心头到嘴角同时绽开了微笑。
第五章
一路上没遇到เ吴三桂的小股部队骚扰，证明吴三桂兵力不多，无力在路上阻击。黄昏以前，大顺ิ军的骑兵先到เ了石河西岸。御营各部以骑兵为主，也跟着到了。步兵在后，在黄昏后陆续到达。这一带的老百姓认为李自成是一位流贼领ๆ，并且传说大顺军进北京以后纪律很坏，十分害怕，纷纷逃走，所有大小牲畜都赶到北山躲藏，粮食也带走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庭院中ณ确实听不见一点人声。费珍娥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如土色，浑身轻轻打颤，向床边走去。她原来在小箱中准备了一把裁衣用的大剪刀，现在不必用了。她从床头茶几上拿起来罗虎的短剑，将雪亮的短剑从鲨鱼皮鞘中ณ抽出，转对罗虎站定，正要走向床边，忽听罗虎叫道：“杀！杀！”费珍娥大惊，猛然退后两步，几乎跌倒，一大绺头披散下来。过了片刻，罗虎没再说话，也没睁眼，只是出轻微的鼾声。此时从胡同中传来了四更的锣声。费珍娥既害怕罗虎醒来，也害怕内宅中ณ的仆婢醒来，认为绝不能ม再耽误了。可是临到她动手杀人，浑身颤栗得更加厉害，牙齿也不住打架。她一横心，将披散的头放在嘴中，紧ู紧咬住，上了踏板，看准罗虎的喉咙猛力刺去，务要将喉咙割断。罗虎受刺๐，猛然睁开大眼，拼力挣扎，翘起上身，伸手欲捉刺客，无奈喉咙大半割断，鲜血和肺中余气全从伤口喷出。费珍娥怕他不死，迅抽出短剑，拼力向他的胸口刺去。罗虎颓然倒下，鲜血又从胸ถ前涌出。
“夫人，这堂屋门？……”
“不，不。新皇上已经看中了您，所以两ä三天内他要丰厚地赏赐于您＿一赏赐，您就蒙恩召幸，选到皇上的身边了。但求您蒙恩以后，不要忘记我王瑞芬对您的一片忠心！”
“珍娥贤妹，几天之内，你就是新贵人，我就是你的奴婢了。富贵请勿相忘！”
刘体纯叩头退出以后，王瑞芬进来，请他回寝宫用早ຉ膳。他似乎没有听见，向王瑞芬看了一眼，想到要召见费珍娥的事，但时间尚未确定，没有说出日来。
“臣因是夜间赶来，带了三十名亲兵，以防不测。”
“你抬起头来！”
“为ฦ救公主，甘愿一死。”
周后说道：“皇上，你不要催我，我决不会辱你朱家国体。让我稍等片刻。公主们我不能见了，我临ภ死要看一眼我的三个儿子！”
她有一万句话如今都不需要说了，只是想着儿子们都未长成，公主ว才十五岁，已๐经选定驸马，尚未下嫁，难道在她死之前不能ม同儿女们见一面么？她没有说话，等候儿女们来到，也等候皇上说话，眼泪像泉水般地在脸上奔流。
吴祥赶快跪下，说道：“请皇爷息怒，王德化在司礼监服侍皇上多年，并无大罪。”
“启奏皇爷，王德化有要事要面奏陛下。”
1定鼎长安——定鼎就是建都。崇祯十六年秋，李自成进西安后，牛金星亲自在华阴主持科学考试，有一试题是《定鼎长安赋》。
文臣们看见皇上的神色愉快，而牛丞相也在用眼色鼓励大家说话，所以继续围绕着这个题目言，除牛、宋和李岩三人外，几乎ๆ都说话了。但人们并没有新า的建议，只是就乾ດ清宫和文华殿表意见，一般意见是如崇祯不焚毁乾ດ清宫，也不在乾清宫中自尽，李自成就理所当然入居乾ດ清宫，否则就驻跸文华殿。文臣们看着李自成的脸色，对主张文华殿的建议锦上添花，例如有人说倘若皇上进东华门，驻跸文华殿，正符合古人所说的“紫气东来”之义แ，而紫气就是祥瑞之气。又
“你听到了什么意外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