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正想去勾引的人也杀么?”
匆匆地吃过晚饭,屏退了男女亲兵,连双喜和张鼐也回避到厢房去,堂屋里只剩下李自成、高夫人、刘宗敏和刘芳亮。在一盏豆油灯下,他们把眼前的局势仔细研究。根据高夫人和刘芳亮谈的情况,现在十分明白:官军为ฦ防止义军突围往湖广与张献忠会合,把重兵摆在武关,并且有一个总兵官率领两千人进驻桃花铺,粮草也日夜不停地向桃花铺运送。陕西、三边总督郑崇俭已经到了武关,看来官军的主要进攻目标是白羊店,沿着从武关往西安的大道北进。另外,商州和龙驹寨两地都集中了很多官军,蓝ณ田的官军也在向南移动,峣岭1已到เ了一千多人。显然,官军看准了义军兵力单薄的弱点,几处同时都动,使义军多处挨打,力量分散,不能够互相策应。郑崇俭和丁启睿还有一着狠棋,就是收买王吉元叛变,在战争进行到最吃紧时候,突然从宋家寨出动乡勇和官军,袭破闯王老营。
刘芳亮点点头:“愈快愈好,要出敌不意才行。”
“你看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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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放下牛角,在弓箭师傅的肩上拍一下,回答说:“老曹,还差一点,你替我做成三十五个力的吧,免得亏了你的好材料。”
自成把他所想出的主ว意告诉见秀。还没等他的话完全说毕,见秀把桌子一拍,跳起来说:
“按道理讲,明天张守敬一定会来。”自成想了一下,接着说:“好吧,我又想了一个主意,使张守敬不但断无不来之理,而且按照咱们选定的时候来。”
“我们立刻树起‘闯’字大旗奔到潼关城下,虚晃一枪,使贺人龙认为真闯王是在我们这里,不在商洛山中,把潼关的官军和贺疯子引诱过来。”
“夫人,你有何妙计?”
“五十来个ฐ。”
“只要自成在,就不会完。”
“难道连剑鞘也失落了?”
“回大人,是朱红描金牛皮箭囊。”
“将爷,”他说,“俺有一次走在山路上,两只狼围着想吃我。俺用这根花栋木棍子打死了一只,余下一只也给我打跑啦,可是这棍子还没有打过人,今日说不定要尝尝新า哩。”
“是啊,打死他们一个我够本儿,打死两个ฐ我赚一个,吃什么亏呢?我才不含糊!”
“万一不胜,岂不是孤注一掷?”
“敌人方胜而骄。正因为是月夜,他们会更加大意,疏于提防。”
李自成从床边站起来说:“你休息吧。咱们如今要迎敌官军,必要先除内患,可是也不宜造次行事。让我想一想,再做决定。”
“你今天明天暂不要打草惊蛇,先稳住他们的心。过两ä三天以后给他们个冷不防,突然下手。”
李自成不肯说出坐山虎瞒着众人投降官军的事,也不肯说出他自己必须在今夜返回老营,微微笑一下,走出屋子。
如今事情确实难办,既要除掉内患,还要留下这一千多人马抵御官军,而时间仓猝,不许他稍微耽搁。他一边在寨中巡视,一边考虑万全之策。走了几个地方,看见寨中秩序稳定,心中稍觉安慰。他正在走着,双喜带着几个ฐ弟兄匆匆迎面而来,使他的心中猛打一个问询:“又出了什么岔子?”双喜很快地到了他的面前,兴奋地小声禀道:
“爸爸,咱们的人马已经来到เ,现在在红石崖等候命令。要不要他们即刻进寨?”
闯王十分诧异,问道:“从哪里来的人马?”
“是小鼐子率领ๆ三百骑兵来石门谷护卫爸爸。路过大峪谷时,我子杰叔怕他年幼莽撞,亲自同他前来,又添了五十名骑兵,带有攻寨云梯。走到红石崖,因知道爸爸进寨后平安无恙,他们不敢造次进寨,引起杆子疑惧,所以停在红石崖,派人来请示ิ行止。”
“张鼐?他……我临走时不许他离开老营,是谁命他来的?”
“我不知道。”
自成猜想准是李过正在病中,对目前局势不完全清楚,不知道老营不能不留下人马,不等着同刘ถ宗敏商量就派张鼐率老营的看家人马追赶前来。他把脚顿了一下,问道:
“从红石崖来的人呢?”
“我怕会走漏消息,引他们到庙中ณ等候,不许出来。爸爸,要不要把人马开进寨来?”
闯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见窦开远从背后出现,快步向前走来。他迎上去叫着开远的表字问道:
“展堂,查明实情了么เ?”
“回闯王,这件事不查自明,所以大家到了一起,异口同声,都说坐山虎的人马确实不守军律,扰害百姓。他的二驾独行狼带着几个亲兵正在强奸民女,李友前去捉拿,互相格斗,当场给李友杀死。坐山虎不问是非,挟众鼓噪,围攻李友,使双方都死伤了一些弟兄。事情就是这样,众口一词,并无二话。”
“大家果真都是这么เ说?”
“果真都是这么说。连平日同坐山虎靠得近的几个人也不敢卷起舌头说出‘不然’。不过,闯王,”开远低声说,“听说坐山虎已经放出口风:倘若闯王不杀李友,他决不罢休。从庙门外回来他就把铲平王丁国宝叫去,商量对付办法。刚才我看见丁国宝从坐山虎那里回自己驻扎的宅子去,脸色十分难看。他两个合起来有八百多人,想马上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