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如萤,月如霜。
想我当初想着念着日子长了这些都会有的,可这一件都还没盼着,这老家伙反倒更出息了,居然还敢跟我玩起冷战来了……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陈述这个事实。
不论如何,我现在听不见,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这是惩罚,还是怜悯,抑或是考验?
他说弘历病了,还不轻,脉ำ象异常紊乱,高烧持续不退,终日昏睡不醒,一直喃喃胡语,唤着要我。群医束手无策,圣上大怒,万般无奈,只得颁下口谕,召我入宫。
初始我有些难过,对于这样的过活。但渐渐的,我便没了感觉。于是,一切变得容易起来。
远远有戏词破水而来,唱腔婉转幽柔,是昆曲。
我也是到了这园子里,才知道前年春天那地里又种上了,到今儿已是第三个年头了。
八角飞檐,九曲回廊,水石辉映,花木竞研。
我愣愣地看着他走远,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用竿子,只静静陪着,看我钓ี。
我给他也预备了根竿子,可他从不用。
镂窗雕案,铜炉重帷,六安瓜片,精致茶点,就此安置休憩á。
两排竹骨伞,人工架起的两ä条遮雨走廊,护着来宾入内。
我怀里躺着一个人,他的身子像冰一样,冷得能扎破我的肌肤,冻住我的心。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是具体梦到了些什么,却记不清了,只记得……
“主ว子,那房占了爷两年,也没见她有所出,偏生爷还是疼她,这一回来又日日在她那ว过夜了,着实气人!”满是愤懑。
他那两道清秀的眉轻轻蹙起。
这就是我的团团么?才一年时间,这块璞玉就被雕琢成这样出尘不俗了?
这男人,总是这样心纤如丝,能ม够照拂到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且能日久ื不变。
他看着她那ว亮晶晶的眼珠和粉扑扑的脸蛋,又一次笑了。
她简直看得呆了。
胤禛,我是要死了吗?不然为什么我这一生所有的片段都在眼前回放,人们说人要死了才会这样的。
从来都知道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然而真正身处其中ณ,才真正了解那令人震慑的可怖威力,气势磅礴可毁天灭地,无法阻止,无法对抗。
见他这番模样,我心中情绪更盛,再待下去恐怕我会扑上前去,哀声请求他的原谅了。
听到他的应承,我的心感到片刻的舒慰,然而紧跟而来是汹涌的内疚和难过。
在我烘烤湿衣的时候,沿年拎着瓦罐到เ屋外取来一罐子白雪,扔些肉干进去,架在炉子上,煮起了肉汤,不一会就溢出了浓郁的香味。
门悄然打开,风声呼呼灌进木屋,我转身看去。
闻言,二人大惊。
忽然,他面上神色一重,手指加了一分力,闭上了眼睛,更认真地诊起脉来。
目光放远。层层屋脊ิ,片片绿瓦,接次相连,绵延不断。
思及往事,心扉荡漾,不禁往胤禛身上靠近了些。
一时间,房内格外寂静,我和心棠都在各自地出着神。
我又想起了子青和我说过的话,想起了他的母亲。有些事,是男人一定要去做的,女人就算帮不了他,也不能ม挡他的路。
“那株红梅是皇阿玛和皇额娘一起亲手种下的,是皇额娘的最爱。只是,自从皇额娘大薨那年起,那株红梅就没再开过,直到你来那年……”一面说,他的指尖一面在我的眼圈上轻轻滑动。
顿时觉得,就算一辈子都只是这梅花簪,梅花髻,梅花妆,我都不会厌……
天津?也好啊,最危险的地方แ最安全,不是么?我当即同意,“好,我去天津。”
我轻轻点头。
那日后,我对团团又是连着上了几天教育课,主要内容也不过就是,自然是人类的母亲,人并不必其他物种高贵多少,狗更是人类的朋友,需要好好对待。
那孩童得了银子,领着其余几人满意地离去。
许久,他才回答,“如果你一定要,我可以帮你。”
“我想要你帮忙带我和我儿子悄悄地带出京城。”我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眼,密切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一阵辘辘的马车声过后,我们出了京城。
是十七登门造访了,说是邀我和团团去划ฐ船,这是提前送给团团的寿礼。
我慌忙追出去,却不料é被湖边草根绊倒,坠入湖中。
最后我只好采取强制措施,把他抱起来就走。
“今儿我们哥俩得好好喝个痛快,庆祝一下!”四爷忽而也大笑起来。
十三爷笑了。熟悉的爽朗的笑声,有多久没听过了?曾经差ๆ点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着了呢,胸中有一种情绪在蔓延。
正要回答,他又急急地喊道:“高无庸,高无庸。”
睡梦中,身旁้有淅淅嗖嗖的声音,陡然惊醒,他醒了。
下人们将大厅收拾干净,靠墙放下两ä排椅子,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地。跟着,空地被填满,像棋盘一
席上,灵灵自己้一直没有吃东西,一颗心都放在团团身上,伸长了筷子,将桌上的东西一样样夹来,问我团团会不会吃,若是我点头,就忙碌起来,将食物用筷子小心地夹成小粒小粒的,然后用调羹一点点喂团团吃下。
我们就这样坐了很久ื,火光慢慢暗下去,他又起身,从旁้砍了些树枝过来,添旺了火。
越来越近,我揉揉眼睛,仔细看过去,啊,是四爷,怎么又是他啊?我的满腔欣喜一下子化为满腔愁苦。
不禁感激起十四爷来,若不是他将我借来,我又如何能够欣赏到这样的春日美景?
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看起窗外风光来。
又行了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