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应该保守的秘密是孙大老板还没有死。
他们搜索的对象却正在神仙窝里蒙头大睡,居然像是真的睡着了。
五件暗器都极细小,但是每一件暗器都穿透了死者的衣服,穿透肌肤,钉ล入骨骼。田鸡仔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们起出来。
天亮之前,他们就已联络上开源钱庄的二掌柜杨克东,立刻就得到了这两ä个人的消息。
这个小叫化居然不是来要饭的。
更恼人的是,他刚ธ睡着就被吵醒了,而且是被一个小叫化吵醒的。
多年来优裕ษ的生活和精美的饮食,虽然已使他的腹部逐渐凸起,但是在精心剪裁的衣服掩饰下,使他看起来还是要比他的实际岁数年轻得多。还可以骑快马、喝烈酒、满足最难满足的女人。
他爱惜自己的事业和财富就好像一个ฐ绝色美人爱惜自己的容貌一样。
一百九十六盏灯的光是够亮的,在这种灯光下,连一个已经用了一下午细心化妆的三十五岁女人眼角的皱纹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萧峻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赌坊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有好看的人,也有不好看的人。
赌坊里经常都会生各式各样的事,有好玩的事,也有不好玩的事。
萧峻都看不见。
赌坊里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赌,各式各样的人到这里来都是为了要来赌两把的,就算明知随时都可能把老婆都输掉,也要赌一赌。
萧峻没有赌。
没有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也没有人敢问他。
他的脸色太可怕,在一百丸ฤ十六盏珠纱宫灯的灯光下看来更可怕。
在这种灯光下他的脸看来就像是透明的。
二
灯刚刚燃起,田鸡仔就带着吴涛和元宝来了。
如意赌坊里的人当然都认得田à鸡仔。
他绝不是那ว种不吃不喝不嫖不赌的正人君子。
他是汤大老板的好朋友。
干这一行的人要想在济南城里站住脚๐,就一定要是花旗门的朋友,否则这间一百九十六盏官灯的大厅至少已经被人砸烂过一百九十六次。
所以田鸡仔进来的时候真是神气极了。不管从不认得他的人都想跟他打个招呼。
能ม够和田鸡仔打个ฐ招呼绝对是件有面子的事,能够叫他一声“鸡哥”那ว就更有面子了。
有面子的人好像还不太少,一大群人都围了过来招呼他:“鸡哥,今天想玩什么?”
“今天我不玩。”田鸡仔居然摇头,“今天我是特地带这两位朋友来玩的。
这两位都是我的贵宾。”
能够被田鸡哥当做贵客的人当然是很有面子的人,吴涛๙和元宝虽然不太像,大家对他们也不能不另眼相看。
萧峻看不见。
他看不见他们,他们居然也好像看不见他。
他永远都好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看见的都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事。
他们看见的是一张张牌九。
牌九是很好玩的,只要不输,就很好玩。
每样赌都很好玩,只要不输就很好玩。
唯一遗憾的是,十个赌,九个输。
๖212;๙—๐;也许还不止九个。
“两位喜欢赌什么?”
“牌九。”
于是鸡哥的两位贵客立刻就被带到一张赌得最大的牌九桌上。
“两位喜欢押那ว一门?”
“无门。”
于是本来押天门的人立刻๑都让开。
庄家不是赌坊里的人。
开赌坊的人绝不能赌,否则ท这家赌坊也一样可能被输掉。
赌坊只有抽头。
做庄家的是个ฐ大肚子,肚子大得要命,钱包也大得要命,头也不小。
不是冤大头,怎么能ม在如意赌坊里做庄家?
元宝一下子就把田à鸡仔的全部ຖ财产全都押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庄家。
他希望庄家也在看着他,多少对他表示一点佩服的意思,佩服他的豪气和阔气。
庄家唯一想表示出来的意思就是一巴掌把这个小叫花打出去,把刚才押天门连输了两ä手的那些人再请回来。
可惜他不敢。
谁也不敢对鸡哥的朋友如此无礼。
庄家只有掷骰子,掷出来的是三点,天门先走,庄家拿第三手。
第三手牌赫然是对梅花豹子,如果不是这个小叫花来扰局,庄家这把牌最少可以赢天门上千两银子,无门的牌是烂污二。
元宝输了,输得情光。
台面上只剩下天门还没有下注,大家都在等,庄家也在等,带着种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下出的表情等着他把赌注押下去。
他唯一能ม押的就是他自己。
田鸡仔忽然问他:“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押下去?难道你忘了你是个元宝?”
庄家傻了。
鸡哥既然这么说,如果这小叫花真的往赌桌上一躺,硬说自己是个ฐ元宝,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