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眸,她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包括昨晚,那些蛰伏的记忆却在此时一并地涌了上来,让她的心,终究无法平静下去。
当她的肩辇经过禁宫内的甬道时,宫人纷纷下跪行礼ึ,这一瞬间,她有一丝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掀开的这一页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并不习惯这一切,或许,她将用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因为,这宫里本就是真作假时,假做真。
是啊,这句诗,第二句,第二个字虽然是姝,第一个字不正是颜吗?
“诺。”离秋应声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太后就会用这种法子,让她妥协。
“孤,知晓。”
“巽国灵州飓风,海水大溢,漂没人口数万,醉妃自请带发于暮方庵祈福三年。”
轩辕聿抱着她,朝百里南歉意一笑,道
所以,哪怕,她是他名义的后妃,她也不愿意,在慕湮的面前,安然于他的怀中。
他,亦如是。
把她藏掖得如此之好,这,不过又是一步谋算罢。
这,也是昨晚皇上的吩咐。
“娘娘,可是要起了?”她低声禀道。
“颜儿,娘实在舍不得你,舍不得”王妃语意又起了哽咽,“要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虽不愿你远嫁夜国,但,你父亲,偏是允了皇上的意思。颜儿,你独自去往夜国,不比这里,万一有任何闪失,为娘的,该如何是好啊?”
只能这样,不能ม不说!
惟斟国的国主银啻苍,性格暴戾,并不与两国有任何往来。
对于这桩婚事,纳兰敬德并不反对,满朝上下亦是欢喜的。
“娘娘慢慢叙旧。”
李公公识趣地掩上殿门。
她站在殿门那端,纳兰禄转身面对她,嘴角,是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看得懂ฦ这种笑,眉心一颦,纳兰禄已在那边,按着规矩行了礼,甫启唇,却是比笑意更为ฦ讥讽的话语
“臣感激醉妃娘娘如此颇费心思替臣指了这门好亲事!”
怎么会这样?
以前在府中时,二哥待她也是极好的。不过三年,难道,真会让一个人的性情如此变化吗?
不,是二哥急于建功的心切使然。
而现在赐婚,显然,他是无法出征明州了。
她慢慢走近纳兰禄,柔声道
“二哥,你腿伤方痊愈,轻易上阵,非但不能ม建功立业,更有可能”
“更有可能葬身沙场,对吗?醉妃娘娘,我们纳兰府的男子,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ใ辈!”纳兰禄冷冷打断夕颜的话,语气里带了一丝鄙夷的色彩,“但,却最是厌恶被人当做棋子摆弄!”
“棋子?难道,二哥认为ฦ我是把你当做棋子吗?那敢问二哥,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没有自称‘本宫’,可一个‘我’字却并不能让她和纳兰禄之ใ间的隔阂有丝毫的好转。
“目的还需要问我吗?醉妃娘娘,在京城,谁都知道西家三小姐是皇上的女人,您竟还让皇上把她指婚给我,言下之意,还需我明说吗?”
“二哥!”夕颜竭力克制住自己的语声,毕竟这是宫内,隔墙谁能保证无耳呢?
“醉妃娘娘不必再说了,臣今日至此,不过是全了君臣的礼节。就此拜别!”
“二哥,女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侍中的千金绝不会如你口中所言那ว般不堪,若无确凿的证据前,还请二哥谨言慎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见着,纸不包住火,偏就让这副烂摊子由娘娘撂给了臣,来换取娘娘的隆宠,臣,真的是铭谢娘娘的恩德!”
纳兰禄这一语出,语意里满是疏远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