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叹息道:“这农妇的命本来虽无大富大贵,可也没有什么大灾,然而就在近几个月,她的命数居然生了令人意想不到เ的变化,先是遇人不淑散尽家财,后又身染恶疾遭人嫌弃,最后惨死于家中,尸身腐烂了半个月都无人问津。眼下这农妇的魂魄被拘地府,下一辈子该投什么胎居然时时在变化。前天还是畜生道,昨天就变成了修罗道……俗话说前世因今世果,前世过完方有今生,今生命数已然注定,怎么能说变就变呢?阎君为这事大伤脑筋,不知怎么向天庭交待,我们一干兄弟姐妹更是忙了个焦头烂额,后来牛头那ว厮翻看生死簿,才现从穆银屏那世开始,这个魂魄的命数就分成了两股。”
肖黯生也拉着小柴坐了下来。
小柴将信将疑:“这世界上真这么多神仙?”
这是啥?传说中的武侠片必备——藏宝图!
肖黯生却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似笑非笑地从地上捡起那两ä张掉落的穿墙符,塞了一张在小柴手里:“这符画起来也颇费些事,看它们还没有失效,你就将就着用吧。”
果儿傻傻地张大了嘴,不住伸头比划小柴和肖黯生的身高差距,那模样分明是不信兔子的能耐。
小柴揭下隐形符,怀疑地看着果儿:“真的?”
小乞丐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死。只见小柴从脚到เ头一寸寸地消เ失在空气中,最后整个人都不见了。她把拳头塞到เ自己嘴里,才硬撑着没有出尖叫。
小柴伸出爪子,试图拉住肖黯生的手给他安慰,可是鬼兔殊途,她的爪子只能徒劳无力地穿过那ว虚无缥缈的轻烟。
然而她这一口气还没有叹完,因涯以极为平稳舒缓的语气开了口:“我是你姐姐的弟弟。”
她还在怔愣,炉灶睁开了眼。墨玉似的瞳孔中ณ泛出的刻骨寒意叫小柴缩回了想拍打黑兔的爪子。
“好像也是。”水凌本体是水,除非是被三昧真火烤干,否则基本不会受到伤害,只是它也没有伤人的法术罢了。想到这,水凌镇定下来,乖乖在兔子耳朵上做一只称职的耳环。
“水凌!柳树!肖黯生!师父!”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小柴情急之ใ下叫出所有可能提供帮助的人的名字。
琉璃的灯壳四下飞溅,而灯芯的火苗却兀自悠悠闪烁。
小柴抱着笔记本,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宝塔经内的世界只和修炼者自身阅历有关,所以出现这个世界ศ没有的东西也不奇怪。若换了七天非穿越人士,考题就一定不会由笔记本来显示。
“你看到什么เ了?”水凌探头探脑。
“修炼?”一直竖着耳朵的炉灶大叫一声,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是不是我修炼了,就可以变成美人?”
说起来,这株木头多日不肯现身的原因正是由á于某只在它身上停留了半刻๑的麻雀的叽叽喳喳。
瞧见小柴一脸迷茫,因涯浅笑:“这倒是我疏忽了。小柴身为一只兔子,自然对我们人世间的习俗不大熟悉。我要说的事,正和道观被准许藏书有关。”
这是异世界版本的“知识就是力量”?小柴听得张口结舌,直接忽略了因涯话中炎帝ຓ身为女性这一事实。
小柴睁开一只眼,正瞧见那滩扁平的水自得其乐地推出几滴水珠当弹珠弹着玩。小柴胡须颤了颤,瓮声瓮气道:“喂,你们这有吃的吗?”
他十分想早一日出井,早一日找到姐姐,早ຉ一日报仇。既ຂ然夺舍的法子不可行,他便只能指望自己修炼了。
肖黯生脸现自得道:“就算上面那群小牛鼻子往井里丢块大石头,我也能保证你这只行动不灵活的肥兔子毫无损。”
虽然理智告诉它,井苔不可能像海苔……它有这样的错觉,不知是因为ฦ兔子味觉奇特,还是因为这个世界ศ的生物都比较诡异。
小柴眼冒金星,顾不得计较自己是不是正在被吃豆腐,只觉得靠着个ฐ软软的热源很舒服,疼痛也似乎缓解了少许,也就没有推开某只偷笑的家伙,反而靠了过去。
太痛了!小柴弯身坐起,牙齿出咯咯的碰撞声。
躺在草地上,它郁闷地耷拉起耳朵。
依稀听到เ失笑声,小柴竖起耳朵。可是它聆听的时候,除了虫鸣,啥也听不到เ。纳闷地挠了挠长耳朵,它继续把前爪搭在柳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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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一个鬓插黄花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嘴里喊着:“哟,贵客,您又回来了……”说罢,眼神往牛头肩上一瞟,现出几分尴尬之色,“哟,贵客您这是……我得教训教训我家那死鬼,昨儿晚上叫他把家里那只芦花鸡宰了炖汤,他就是小气不肯。都怪我老糊涂,贵客瞧着就是大富大贵的,这一餐没有肉可怎么行。”说着,又伸出手,虚张声势地打了自己几个ฐ耳括子,“都是我该打,害贵客一大早的就去买肉,这只野兔看起来还精壮,我这就让我家死鬼给您弄去。麻辣的您爱吃不?”说着,就作势来取她肩膀上的炉灶。
小柴顾不得腰疼,忙拦在牛头前面:“那ว兔子是我的!”
那姓张的这才看见小柴,忙退了几步,打量一番,狐疑ທ地看向牛头:“哟,这位是?”
牛头两ä眼一翻,没好气道:“表妹。我们有事要谈,先进屋了,没事别来打扰。”
姓张的点头哈腰,替她撩了蓝花布的门帘:“贵客您爱吃什么,我这就让我家死鬼给您买去。”
牛头往凳子上一坐,不耐烦地甩出块碎银:“你看着办,没事甭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