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猛然睁开,原是梦一场。
谢殊靠进他怀里,不知说了什么,低低地笑着。
苻玄之前就守在门外,对他说的话听去了不少,以为他是介意被自己发现了对丞相的心意,忙宽解道:“郡王不必在意,属下见过秦帝后宫男宠众多,对此已习以为常。何况郡王对丞相是真情厚意,比起秦帝ຓ已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一走,卫屹之自然也不会久留,叫上苻玄就要走人。
她对沐白道:“给我把那些伺候的婢女小厮统统教训一顿ู,口无遮拦,连本相伤在哪儿也要出去乱ກ说!”
谢殊为不惹卫屹之怀疑,故意装作尴尬为难的模样,将每个来求见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穆妙容悄悄探头望去,丞相与武陵王并肩坐在池边凉亭内,一个侃侃而谈笑若春风,一个面色无波却分明有躲避之意。
陆澄没有再提婚事,但也没说放弃,倒是写信给穆冲道了歉,顺便“夸奖”了一下他的好女儿。
穆冲面貌粗狂,是典型的武将形象,家中却很有文士的娟秀,清池碧泉,让谢殊觉得又回到了建康。
去穆府时,谢殊悄悄问了卫屹之ใ一句:“你们是旧交?”
谢殊见他吞吞吐吐,忽然反应过来。
苻玄连忙跟上去:“丞相留แ步,郡ຉ王现在并不想见客。”
“是丞相觉得我有错在先,我又岂敢觍颜求丞相宽恕呢?”话说得不错,语气却实在不好。
谢殊点点头:“做的不错,那就让太子尽兴地玩,玩到เ他打消เ出家的念头,彻底信任上你为ฦ止,然后你再劝他去向陛下低头认错。只有他低头,陛下才有台阶原谅他,本相也能在旁游说。”
王敬之时不时跟卫屹之说几句亲戚之间的话题,让王络秀有话可接,但她精神不佳,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王络秀听说卫屹之在,就明白哥哥的意思了,很快人就来了,穿一身水青滚边妃色对襟的大袖襦裙,腰肢束得盈盈一握,愈发显得姿ู容端丽。
“丞相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承蒙丞相赏识,特来谢恩。”
谢殊在那株花旁站住,嗅了嗅,忽然听到เ树后有人说话。
“陛下只需将陆熙ກ奂和顾昶两个领ๆ头的处决,就说此事是他们二人主谋,与家族无关,罪不及满门。只要不动南士根本,他们当不会再轻举妄动。至于乐่庵,既已将功赎过,撤官流放个三千里也就是了。”
她吃饱了,皇帝气得连口茶都没喝,坐在御书房里沉着张脸:“谢相当时力荐太子去处理此事,如今便是这个结果,你自己้说这事办的合不合适?”
“哦?”谢殊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挺能扛,我亲自吧。”
哪知阶下官员忽然跪了大半,齐刷็刷地大呼:“请陛下保重龙体!!!”
谢殊骑术不精,硬着头皮冲过豁口,心有余悸。
他回去后久未得到消เ息便知事有变故,联合顾家人马来援,得知谢殊刚被救走,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命人急追。
谢殊叹气,老爷子诚不欺我,五石散这玩意儿真不能吃!
本来此行就是打着共商国是的幌子来的,回去还得给皇帝一份详细报告,告诉他老人家大家为ฦ国尽忠的决心,所以这是必要的任务,更何况谢殊也可以借此机会听听众人的政见。
“如意。”
卫屹之ใ下了车来,远远看了一眼王敬之,又看了看谢殊的车舆,本以为ฦ她这半天没动静是在摆谱,谁知车帘被风撩起一角,竟看见沐白欲哭无泪的脸。
这话一说,朝堂上顿ู时抽气声一片。
也不知道是谁要坐山观虎斗。难道是皇帝?
“丞相这是要亲自去逮嚼舌根的人了吗?”
出宫门后一路往南,先后过大司马门、宣阳门、朱雀门,二人车马在繁华的秦淮河畔ึ停了下来。
“陛下那么重视他,就是满朝文武都不通知,也不可能不通知他啊。”谢殊慈爱地摸摸沐白的脑袋瓜:“你是个ฐ单纯的好孩子,要保持哦。”
“原来如此。”卫屹之ใ面露恍然:“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与谢相一同原路返回吧。”
谢殊收起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แ袋:“笔杆子哪儿横得过真刀真枪呐,别ี废话,快去吧!”
武陵王前脚被赶到เ边疆,后脚新娘子就病死了。这下好,人人都说是谢丞相弄得人家天人永隔,武陵王不恨死谢家才怪!
今夜天气凉爽,众人身心舒畅ม,宴饮到半夜方歇,大部分人都已๐醉了,被搀出宫廷时七倒八歪的。
谢殊还好,只是有些上头。
出宫时,有挑灯引路的宫女想搀扶她,被她摆手拒绝,身后忽然有人跟上来扶住了她胳ฑ膊:“谢相海量,今日倒是难得微醺。”
谢殊皮笑肉不笑:“武陵王又立一功,本相替你高兴啊。”
卫屹之ใ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
出了宫门,他忽然问:“谢相可有意去本王那ว里小坐片刻๑?”
谢殊早知会有这刻,点了点头:“也好。”
马车驶入乌衣巷๕内卫家旧宅,卫屹之扶她下车,有意无意地握着她的手,再没放开,一路将她牵去了书房。
他亲手给她倒了茶,又拿出了几样吐谷浑奉上的礼品送给她,语气间又亲昵起来:“这次能得胜多亏你那ว恩人,我与他闲谈,发现他的确是个ฐ人才。原本要送他去荆州探亲,但他说已๐没有亲友在世了,实在可惜。”
谢殊故作诧异:“怎么他也在?”
卫屹之笑笑:“是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