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二十有五。”
“隆盛五年呵……”景太后王氏用茶盖轻轻敲击着茶盏边沿，不喝也不再说话，任难捱的沉默笼罩在室内，直到地上跪着的人在这样的沉默里紧张地绷紧ู了身体才稍稍觉得满意，微微笑了笑，“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是十年了。”
无论景烈帝那ว时想掩盖的是什么，或许他只是想让世人以为他掩盖了什么，他显然成功了，而且是非常成功，就算还留下了什么没有抹煞完全的蛛丝马迹，“不可信”这三字也足够让那些猜测皆沦为ฦ荒谬的言论。这是数百年后的史学家考据者最终得出的近乎废话般的结论，也许也是最接近事实的答案。不过景烈帝ຓ宁愿让一朝史实沦为ฦ“不可信”的下场不在乎身前身后名自身功绩是否也会连带着化为虚无也要这样做的原因虽然有诸多猜测却始终没有定论。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话。
据传被大肆篡改的景烈一朝景史正传中ณ看不出一丝不妥的地方亦没有篡改的痕迹，一般帝王不惜篡史也要改写的东西依然昭然留在景史上。这位开创了盛世的名君并没有大肆夸大自己的功绩，亦没有小心掩去他的过失，他的诸多血腥杀戮就算写得再隐晦亦可以在字里行间隐隐看出些端倪。帝王本纪世家列传景烈朝诸事纪，该写的不该写的通通都在上面，若硬要挑出不妥的地方，也就是后妃列ต传着墨过少草草带过吧。不过据传景烈帝的后妃本就不多，就算想写也没办法多写。
“卫大人这几日辛苦了。陛下还在御书房议事，命奴才先来服侍您洗漱沐浴ภ后用点东西再好好歇一歇。”卫衍刚ธ站定看了两眼内侍们的扫尘，乾清宫的内侍总管高庸就迎上来向他行礼ึ把他让进去。
话是这么说，卫衍可不敢托大。这事他担了名头，若出了事自然也是找他，辛苦一点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他盯在那里熬了几日看着众人校对名单以及重新า审阅了一遍案卷以确定没有差错才命人封存名单案卷等物品等着出之日。
天威难测，莫过于此。
从入夜到เ天明，每隔二刻钟体内换一次东西，三遍清水一遍兰汤如此反复永无止境。换完以后则需忍着腹内的绞痛额上的冷汗，跪在皇帝陛下的脚边学习那ว些他该遵守的规矩。如何坐，如何跪，如何扭腰，如何摆臀当然还有如何哀求。他所有的一切，在那ว个夜晚在这间庑房中被一点点碾成粉碎。
“明日巳时出宫，酉时回宫。”
“陛下？”见他迟迟不语，那人似乎急了，再次开口，口气中有了点哀求的味道。
“老爷就是偏心，小七是你的儿子，其他人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小七犯什么เ错都是情有可原的，老爷都会帮他料理干净的。那么泽儿呢，泯儿呢，他们就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新า年刚ธ过他们就得回去戍边？边疆苦寒危险，若是有个万一那ว可怎么办？老爷你就这么狠心？”
卫老侯爷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不要生气。女人就是头长见识短。他们卫家是靠军功起家，几代以来每代继位的侯爷都是有军功在身，才能传百年而不倒。要是子孙们个个按女人们的想法在锦衣绫罗暖玉温香中养大，这偌大家业恐怕早ຉ就烟消云散了。今上虽年纪尚轻，但这俨然气势不容小觑，如今命陈大将军戍边练兵，恐怕早就是有用兵的打算。泽儿，泯儿现在苦是苦点，不过能ม在陈大将军帐下效力，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泽儿若连这么点苦都受不住，他百年之后怎么เ放心把这家业交给他？还有什么เ叫他偏心，这几个孩子他在对他们前途的安排上虽然不可能ม做到真正的公平但是自认还是为他们做了最适合他们的考量。
“够了。”不想再听下去，卫老侯爷掀帘而出，不再理会后面还有诸多话要抱怨的大夫人。
本来想去书房歇息，不过在这个喜庆的日子独处一室未免太过凄凉，卫老侯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留氏所居的院落。
柳氏见他进来，既是惊讶眼角又有掩不住的一抹淡淡惊喜。卫老侯爷恍然回到了多年前，繁花似锦中的少女明眸含情，也曾那ว样注视过他。那场变故却让她一夜长大恍若换了个ฐ人，后来若非有了衍儿，恐怕她早就青灯礼佛再也不肯看他一眼。无数岁月过去，除非事关衍儿，再也看不到เ她有感情外露的时候。而今夜，对于本不该来她这里却还是来了的他，柳氏却第一次有了淡然以外的表情。
“慧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相遇太晚，对不起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对不起后来让你处在这样的位置，对不起多年来让你受到委屈，对不起我有太多事要顾明明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却不能ม把你放在第一位考虑。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却无法用言语诉说，卫老侯爷只是紧紧ู抱着她。黑漆漆的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彼此的表情都看不清。
“老爷。”她似乎ๆ叹了口气，“那不是你的错。”
要怪只能怪命运弄人。恨不相逢未娶时。要怪只能ม怪上天不给我们机会，若不是那场变故，你我也不会到เ当日那不堪的地步，也不会到如今相敬如宾的地步。我以为ฦ我应该恨你，回过头去才现最终是你给了我希望。若不是后来有了衍儿，我恐怕早ຉ就支持不下去。
“你以前可是叫我靖郎的……”
“老爷，你早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我也不再是二八少女，这两ä个字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