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肯呀?”妈妈连忙接道“小东西刚才在路上还想要买目镜呢?”
“飞!快到爸爸这里来。”躺在病床上模样瘦得很难看的爸爸一见到热腾腾地走进来的飞,立刻心疼地出无力的声音叫喊着。“儿子!热吧?”
很快,村上很多人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她大姑做的太过分了。”
“她兄弟死了,她娘俩不能也跟着去死呀?”
“她兄弟死,又不是秋菊害死他的。”
秋菊完全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会儿哭房子,一会儿哭春生。
“春生啊——,你干嘛要走啊?你把我娘俩丢下,房子都没了,你就我们怎么活呀?——”
飞也拼命地哭了起来,她既是想爸爸又是想那ว漂亮的房子。
“春生啊——,我俩为了做这房子多少夜都没睡觉,吃了多少苦啊?怎么就把我这个好房子拆了呢?——”秋菊痛心地大哭着。
“去找她评理。”有人提议。
“她自己盖不起瓦房,就把人家的砖瓦拆回家?还有这种缺德的人?”有人气愤地说着。
“哎哟,要儿亲生,要财自挣,她做这么缺德的事迟早要遭报应的。”
“这娘俩以后日子怎么过呢?”
秋菊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我的人那——,你干脆把我也带走算了,我活不了了——”
飞看见妈妈这样痛苦地哭着,很是害怕,她趴在妈妈的身上哭的更加厉害了。
“别哭!别哭!”有人在拉秋菊“哭有什么เ用啊?去找她算帐,她还没法没天呢?”
“就是啊?去找她讨个说法,她兄弟死又不是你害的。”
“秋菊哪情愿死丈夫呀?”
村上人个个ฐ都报不平地说着。秋菊也停止了哭,镇定情绪,转动眼珠,思量片刻๑,气愤地擦了擦眼泪。
“飞!我们去找大姑要房子!”搀起飞的手就走。
村邻๑们仍在身后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秋菊。
“就说你家盖不起瓦房也不能拆我家的房子呀?”
“就说你兄弟死又不是我害死的,我哪情愿死丈夫啊?”
去大姑家要从村前的那条马路上再走三四里路才能到เ达。此时飞和妈妈都是一鼓作气地往前赶路,一直到膝盖都是灰尘的小脚急促地朝前迈着步子,有时跟不上大人的脚步,会小跑起来,同时也是借助牵她手的大人力量往前拖着走。
飞走的汗水淋漓,气喘吁吁,头被汗水浸的透湿。但她一双眼睛直朝前面远处的地方盯去,表情显得很坚强,毫不怕累似的朝着目的地直奔而去。
一进村就看见大姑家的三间茅草屋的门前堆放着砖、瓦和一些大梁的木头。再走近点看见秋菊的自行车停放在大姑家的堂屋内。
“姐?——”秋菊立刻哭了起来“你怎么把我房子拆了呀?——”她不可思议而又心痛地看着这些堆放的砖瓦哭着问道。
站在门口,一鼓作气的大姑,态度极度冷漠地注视她们。停了停,她昂起头理直气壮的样子开口了:
“秋菊!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兄弟死也死了,你还这么年轻也不能ม拖累你为他守一辈子的寡,你迟早都是要改嫁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兄弟累็死累活的财产好给别人;再说飞要是男娃,那我也愿意把财产留给他,你也可以找个倒插门的进来辅助你。但飞必定是个女孩子,将来也是人家的人。”
“姐?——你怎么能这么เ说?——我刚死丈夫呀?——”秋菊伤心欲绝,痛声地哭着。
飞似乎也听明白了,她是因为ฦ女孩子的缘故,所以大姑才把她家漂亮的房子给拆了。她气愤的像个小泼妇似的冲着大姑嚷着:
“我爸爸说我是儿子——,我爸爸说我是儿子——”一双愤怒的眼睛直瞪着大姑。
秋菊立刻抱住飞哭道:
“飞啊——,你爸爸不死,你是儿子是宝贝!你爸爸一死你就什么เ都不是了——,我的飞怎么这么命苦啊?这么เ小就没了爸爸——”
“大姑坏——,大姑坏——”飞冲着大姑不停地哭骂着。
大姑看着飞的可怜模样,眼皮一眨,似乎流露出一丝同情之意。
“秋菊!你也用不着怨我,你也清楚,我父母死的早,我为了这个兄弟上学、学手艺,吃了多少苦,没有我他也不可能ม有能力盖得起瓦房,这些东西留给我也是应该的。”
“那我娘俩怎么活呀?”秋菊继续哭着,双手捧起正在哭着的飞的小脸,极度忧伤的目光怜惜地看着她“如果不是飞还这么小,我干脆也死了算了。”
“你还是先回娘家住一阵子吧,日后遇上合意的再改嫁,我绝没意见。”大姑说完转回屋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朝秋菊丢了过去。“这是飞的衣裳,我都拾好了。”
包袱摔在地上被挣开了结,里面的一个旧的塑料娃ใ娃蹦了出来。飞赶紧拾起娃ใ娃,便摸了摸它然后搂进怀里,似乎ๆ担心它摔疼了似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