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那年,家里出了事,和我一起成长的二姐晚上突然高烧、呕吐、接着就抽搐。第二天,天麻麻亮父亲便急忙和二叔、四叔他们用架子车拉着二姐去北极镇卫生院救治。可不幸的事还是生了,住院不到一天姐就离我们远去了。
我敬仰“神”,试图多次接近过,早些时候就翻阅了《搜神记》、《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等关于鬼魅仙神的小说故事。我完全被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所感染,其实也只算是看了热闹罢了,等读完了合上书却连三分之一内容也说不上,更甭提研究探讨“神”了。我问自己这个世界上究竟有“神”吗?“神”是玉皇大帝还是释迦摩尼;还是通指那些得道成正果的鬼狐仙怪。
俗话说“馍不吃在笼笼里攒着哩”,今天机会终于来了,我要带领大家报仇雪恨,奔向光明!到了电影场,我快将任务分派下去,每个小组一旦有情报便迅向中央靠拢。
到了傍晚,我们如约而至,大家拿着粗烟杆、长棍子,举着从扫箸上抽下来的竹条子,一起唱着国歌,轰轰烈烈地向电影场开去,阵势如同吕布讨伐董卓。
“哈哈哈,哥,你太牛逼!”
一次清晨,我见他沐浴着阳光站在麦草垛前,照着麦草垛里那些软柴草练着自创的杨家铁ກ拳头。我跑过去和他一起玩,他便举起拳头向我示威แ:“信不信我的铁拳?”
记得有一次,我们放学了正好碰上王黑子走在前面,于是我们几个野男ç孩,追在他的身后一起有节奏的大喊:王黑子……叫花子……他因为腿脚不便,一瘸一拐走得很慢,听见我们大喊故意装作没听见,可能是习以为常了吧。黄瓜腿长跑得快,也可能因为ฦ他爸是杀猪的,遗传了些彪劲,拾起路上核桃大的石头向王黑子猛丢过去,正好不偏不正砸到王黑子大腿上。他被砸的嗷嗷直叫,抱着大腿流眼泪,而后直起身用袖子把眼泪一抹,操起棍子向我们杀来,可我们早四散而去,远远地笑他笨拙粗鲁地神态。
尽管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富有,但还是被现实无情的扼杀,他的乐观正是人们嘲笑的把柄。他把自己้当人,把要饭当成自己้的营生,但人们却认为ฦ他只是一只会说话的野狗。在村里,他成了人们教育孩子的反面素材,时常能ม听到เ:不好好写字念书就跟王黑子要饭去!
最后妈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反正死活不学装潢了,就算学会是个玉皇大帝都不干。暑假里二舅家的大表姐从深圳打工回来了,说她在外边赚钱很辛苦,这次回来准备去县里卫生学校学护理。我特意打听了一下,县里卫校有个社区医学专业,于是要求同表姐一起去上学,即使将来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也可以回村做个保健员,再说村里的保健员一年到头也不少赚钱。我把想法告诉了家里,妈开始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每学期要收一千多元的学费,在当时作为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要拿出这么เ多钱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在我和大表姐的动员下妈总算答应了,后来舅也答应帮我凑学费,这事就算搞定了。
三年学业很快结束了,我在城里因为学历低没有找的合适的工作,后来就索ิ性回家在村里开了个卫生所。记得我治好的第一个ฐ病人就是三爷,他得了慢性胃炎,上腹部ຖ痛的要死。他面带痛苦的来求我瞧病,与我交谈中看得出他没有忘记当年生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辞中ณ已๐向我表示ิ了深深地歉意。我是个ฐ大度的人,并不在乎什么,便尽力为他诊治,再三向他叮咛该病的注意事项,在我的精心治疗下他的身体逐渐康复。他亲自来我家道谢,说了许多奉承话,让我重新理解了“世态炎凉,趋炎附势。”这八个字的真正含义。回村后不久其实就听说三叔也回家修地球了,种了几亩玉米,城里的事由于不善经营早黄了。
走到เ如今,算算也毕业十来年了,我仍然工作在医疗卫生的最低线,只是把卫生所从村里搬到เ了乡街道,并取得了执业医师证书,在县城里也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没有忘记这份职业来之不易,我会尽最大努力把它做好,因为择业是关乎一个人一生工作方แ向的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