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起苏伊,慢慢向前挪动着。下个路口,停下。
半晌,我拨通苏伊家里的电å话,只告诉他们苏伊扭伤了脚,以及我们的位置。苏伊冷冷地看着我:“还有用么เ。?”
不过的确,肥大的灰蓝格子衬衫,深蓝色牛仔裤,杂草般蓬乱的短,银框眼镜此刻也遮盖不住眼底的疲倦。不修边幅,饥不择食,怕正是形容我的,难怪于小龙在坏笑,没了在苏伊面前的几分拘谨和冷峻。我得知他在附近一所职高上学,或者说,混日子。
我吞了一大口汤,好不容易咽了下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不能让你坐这儿?”
苏伊的手紧了一下,随即松开。
“那好吧,”他侧过身,让出路来,“那么,我不会打扰你,只要每天看到你。”他凑近苏伊,邪邪地笑着。
今天的自习课很乱,苏伊大概把历史书背了两章,而我始终停留在工业革命期间,眼睁睁看着欧洲崛起,我真为沉睡的亚非拉感到无奈,就好像此刻始终赶不上进度的我。有一些心绪不宁,我不断喝水,翻书,看向苏伊,仍安安静静地看着书,仿佛周遭的一切与她无关。她就是能这样远离喧嚣。
课间,几个ฐ同学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中午的插曲,苏伊显得很不耐烦,拿着书独自跑到楼梯拐角。我追了出去:“嫌他们烦了吧。”苏伊不太高兴:“真搞不懂,一群混混,至于嘛。”
我渴望自由,却真的从未希冀能有谁带我飞翔,只是期待疲惫时能有一个落脚点,在无边的黑夜里作短暂的停留แ。可是真的没有,我只能笨拙而倔强地前行,一个人,一条漫长的路
或许,我更害怕。
然而,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苏伊再次走入我的视野,恍如隔世。淡淡的茉莉花香弥漫着,空气香甜。
“对不起,北格。”她避开谈于小龙。
我微笑“是我没有履行朋友的承诺。”
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上,有飞机滑行过的痕迹,带着透明的哀伤。
“其实我知道,但是…”
“但是知道不代表接受。”我微笑着试图牵过苏伊的手“没关系,苏伊,我没怪过你。”
她一惊,躲开了我的手。我的手悬在半空,突兀着,然后缓缓放下。
“对不起,北格,我需要时间。”苏伊眼中的拒绝让我不寒而栗。
时间很奇妙。可以让伤痕越来越暗淡,也可以让距离越来越遥远。时间让我们生疏。
都回不去了,苏伊,我们都回不去了。
就像玻璃瓶看似完好,但已满是裂ฐ痕。无法弥补。
两年那么เ长,两年那么短。再没有欢笑,再没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