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长他妈腚上了？”混蛋玩意儿还不依不饶的。
粉色灯光里走过来的两ä个人定是灌了太多的马尿，脚๐步踉跄得像是踩在棉花垛上。我来不及躲闪，其中的一个撞到了我的自行车上。
来到河边，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虫儿正唱得如醉如痴。它们之所以如此的声嘶力竭，其实是想获取一次免费交配的资格。嚎叫声此起彼伏，也是因为ฦ有的已大功告成，有的还正为此疲于悲歌。沿着这条河一直走，走一百公里就能到我朝思暮想的古城。古城的某个地方住着我深爱的张晶。
凉爽的乡野之风在到砖厂的一个月后突然变得闷热不堪。去厂长的房子后面偷听是同屋那ว个家伙拉我去的。他黝黑而且强壮，公牛一样工作十几个小时也不能遏制他变态的欲望。第一次，我很紧张，大气儿都不敢出。房子的墙壁很薄，还开着后窗，里面木床吱呀的声音都能听见，更不要说厂长和他老婆出的怪异声音了。我从没有过那ว样的事，更难以想象是怎样一种状况，心里就像钻进了十几只强壮的青蛙，挣着想要跳出来。女人的声音更像是磁场，撩拨着我陌生的欲望。和张晶虽有过亲吻甚至抚摸，可也仅限于外围地区的游击战，始终没敢往纵深展。即使在毕业前的晚上，也是因为喝了酒，才有胆子摸了摸她右边的那个r房。
“穷酸，叫马哥！”张磊刚ธ才还趾高气扬的劲头儿突然消失了，翘得高高的小尾巴๒也赶忙掖进了裤裆里。白衣女人却不理我们，脸上冷冷的，一个ฐ人盯着大厅中央的喷水池愣。
“马哥！”我上前打过招呼，便站到了一边。对面的落地镜里，竟站着位很像徐志摩的家伙。戴上眼镜，再留个那样的傻头几乎就是亲哥俩儿。如果哪天晚上你在古城大街上现了徐志摩的鬼魂，千万别害怕——那ว就是我——英俊潇洒的何光来。镜子里的假徐志摩插进左裤兜的手里攥着两百块钱，插进右裤ไ兜的手正翻转着一枚五分钱的硬币。脚上的皮鞋是上学时张晶送的。鞋跟磨去了一大块，鞋帮也开了线，歪七扭八像条被扔上岸很久，已经风干的鲇鱼。张晶个ฐ死丫头！你就是不心疼我，也该心疼这双皮鞋吧！
后来才知道这位马哥就是古城鼎鼎大名的黑道人物马强。马强那天带我和张磊去了富华园二楼的“静雅厅”。那ว个房间比我们财局的会议室还大。地上也铺着厚厚的草色地毯，靠墙也是一圈儿皮沙，只是那ว沙上坐了足有三十多位黑衣女人。荒凉而广袤的原野上，一列孤独的火车正要往远方去……冰冷的道轨两旁้是高矮参差的老槐树（也可能是老柳树或者老榆树，反正是光秃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的那ว种），一只，两只，三只，有很多只黑色乌鸦整齐的挤在枝干上。文学家忽然醒悟——她们就是那种女人，就是张磊拉着我来见的那种女人。她们竟然真的重现人世，确实难以想象。她们可能没上过学，即使上过，也是初中都没毕业，即使毕业了，历史课一定不及格。噢！错了，现在的历史课本里好像没有不许女人做*的语录。她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其实杜十娘就是个*。冯梦龙这家伙不但把她刻画ฑ得倾国倾城、八面玲珑，为ฦ了表白她是个ฐ烈女而不是个*还要她怒沉八宝箱，自投于水。陈圆圆也是苏州ะ名妓（名妓当然就是模样漂亮、客人多、嫖资高的那种著名*）。吴梅村的《圆圆曲》里却有“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狗屁句子。很可能像他们那样的落魄书生在当时恐怕连闻一下这种著名*的袜子的资格都没有。狐狸吃不到เ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文学家吃不到葡萄，却硬说葡萄是甜的，这就是文学家和狐狸最本质的区别。那ว些女人可能是太多时间蛰伏于地下甚至黑暗之中，久不见阳光的脸上都是僵尸的颜色，与风情万种，惹人怜惜的杜十娘和陈圆圆似乎隔了万千座山，还有万千年。我很失望，不是一般的失望，也不是二般的失望，是他妈的非常非常失望。只有坐在我旁边的白衣女人，竟然尊贵、高傲得令整个静雅厅都黯然失色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儿飘飘悠悠钻进我的鼻孔，又飘飘悠悠一直进入到了我的鼻腔深处。我忍着，努力的忍着，咬着后槽牙忍着，不让喷嚏泛上来。
张磊隔了马强和白衣女人瞟我一眼，更多了些得意的嚣张。这个色狼！我心里暗骂：有这么多女人众星捧月般，狗日的骨头不酥了才怪。
“嫣红，去给我拿盒烟！”马强对那白衣女人说。
白衣女人猛然惊醒样，冲马强妩媚的一笑，起身出去了。
阎红？严红？颜红？嫣红！姹紫嫣红——这个名字不错，和她最相配。嫣红站起来的刹้那，她身上的香气也猛然炸开，汹涌的再次钻进了我的鼻孔。我实在忍无可忍了——酣畅淋漓的喷嚏响亮而持久，并让我的心脏也按捺不住的狂跳不已。顾ุ不上鼻涕๓还有口水了——她怎么会跑到了这里？
嫣红刚才那一笑，极尽妩媚之态，那晚的泼辣彪悍已荡然无存。我目送她走出门去，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
等门关上，马强对张磊说：“咋样？还不是让我给驯成小绵羊了？”
“当然！马哥什么เ人物，就是母恐龙，只要让马哥骑上，还不都得服服帖ຆ帖的！”
“别这么没水准好不好？”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