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静背着藤篓,离开小山洞,绕过水潭,自东向西而行。
可惜没有油盐酱醋。
颜初静边走边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觉得比先前看过的几间铺面都要好些,主要是底子齐整,重新装修一下,即可开张,省了她许多工ื夫。于是问价格。
老板病危,如今当家做主的自然是他的儿子原维安。
按着比例,她将这四种原料逐样加入沸水中ณ。
红泥小炉里的火苗不停地舔着一口带着细长柄的圆肚小锅。
躲在她身后的小桃心惊肉颤地挪了挪。
她眯了眯眼,强行压下胃酸翻腾的感觉。
后面的白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也是腰悬长剑,容貌与这男子有几分相象。
伙计上前开门,迎进了五男ç一女。
一声微不可闻的苦笑自唇间悄然逸出,女子缓缓睁开双眸。接受死者记忆的过程并不好受,尽管其中的感情思绪并未强加于她的灵魂。相同的姓名及年龄,这是目前她能够冷静接受自己竟然会借尸还魂的原因。
油灯昏黄。
“蔚药师?蔚良?”颜初静喃喃自语,送信一般是家仆的工作,江致远为ฦ什么交给他的心腹弟子?顺ิ路?又或,这封信事关重大?
思及此,她看了看信上的日期,又问:“只有他一个人来么?何时送来的?”
小芝点了点头,双眸微微红肿着。“好象是四月吧,那ว时候幸好蔚药师来了,要不然……呜呜呜……”
颜初静忙问怎么เ回事,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小芝在家等了好几天都不见她们回来,心急如焚,于是照着邻家大娘说的法子到衙门里报案,碰巧县令也接到了千里酒馆少东家原维安的失踪案。衙役们上牛角山查了好几次,也未寻及蛛丝马迹。过了大半月,衙门里突然来人将小芝抓去,说是有人告她们主仆三人私藏贡品,罪大恶极,理应抄家问斩ล。幸得蔚良出面做证,将原告驳倒,这才免去了小芝的牢狱之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颜初静忍不住蹙起眉头,试图将这千头万绪理个明白,但越是思量,越是烦躁,忽然觉得还不如呆在胭脂谷里过得更自在些。
这么一想,她当即有了主意,拉过小芝的手,说出自己的打算。小芝听罢,尽管心有不舍,却也乖顺应下。
沐浴更衣,穿上小芝刚买回来的兰纱衫裙ำ,将一部分银票贴身放好,选出一些零碎的银两,整理好需要随身携带的丹ล药,藏妥颜叠吉遗留下来的两本羊皮医经……
然后对镜梳妆。
黛笔轻描,薄粉微扑,胭å脂勾点。
不多时,镜中映出一个眉目清雅的女子。
小芝站在她身后,灵巧十指穿梭在她那柔滑如水的青丝间,最后用一支碧玉簪定住单兰髻。“夫人,你这样好好看呢。”
颜初静却笑不出。再好看也不是自己原来的模样。这般装扮,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走到เ门口,她戴上纱帽,轻声道:“小芝,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照ั顾ุ好自己。”说罢。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镇西。
时值八月,炽阳如火,蒸得离江岸线只降不升。风不凉,干热着,依稀成了烈阳的帮凶。枝上蝉声刺耳,吵得人欲睡不能睡,愈加恹恹。
以前,颜初静最讨厌这种闷死人的天气,可自从修炼蜜意经之后,她就天天盼着阳光灿烂,以便吸收多点至阳之ใ气。
因着这个缘故,她下榻青云客栈的时候特意选了间朝阳的客房。
小二不明就里,以为ฦ碰上了冤大头,暗自偷笑。
夜里,依然闷热。
青云客栈对面的青云酒楼ä生意冷淡,宽敞的大厅里只稀稀疏ຕ疏地坐着三四桌客人。
二楼,楼梯旁的一间雅室里,李掌柜愁眉苦脸地看着盈利不断ษ缩水的帐本,摆在桌边降温的那盆冰块似乎并不能减轻他的烦闷。
忽然,一个ฐ身穿白棉宽衫的少年敲门进来,一脸兴奋地说:“爹,我刚现了一样好酒,你快下楼尝尝!”
李掌柜抬起头,不急不缓地道:“哦?比冰古酿更好?”
两个ฐ月前,镇东的千里酒馆重新า开张,同时推出了六种新酒,其中ณ五种皆是从郅高国引进的名酒,最后一种则是改进后的迢迢酒。而上个月底新出的冰古酿清爽沁香,滋味更是妙不可言,连他自己้喝了都不禁赞绝。
如今的千里酒馆日日满座,几乎ๆ将青云酒楼的老顾客都抢走了!气得东家今个儿下狠话,非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姓苏的家伙不可……
和气生财啊,李掌柜晓得东家的脾气,不敢多劝,只好催促酒坊里的师傅尽快研究出新品,自己则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着吸引客人的新点子。
“总之不比冰古酿差。”少年一边说,一边拉起李掌柜,“而且是位姑娘调出来的,外头可没得卖!”
听他这么一说,李掌柜终于来了点兴趣,微笑道:“好吧,爹这就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