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仲平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照样是一副懒โ懒散散的样子,如今有学生在还好,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没了外人在的时候,却总是好像没了骨头的样子,走哪儿睡哪儿。赵八他们头回见的时候,口里的茶都喷了出去,一边指着杜仲平一边问杜安,读书人都这样?
杜仲平隐隐从自己对于“杜安要与别人成亲”这一猜测的愤怒中觉察到了点儿什么เ,可是,杜安一直是自己的兄弟、亲人,是随时能站在自己背后支持自己的最可靠的人,他真的有点儿害怕这种关系的改变。
他静坐一会儿,等心跳得没那么厉害了,索ิ索的把脏了的裤子换了,趁着外头的月光,到后院,把脏了的衣物扔到木盆里,有些木然的把桶扔进井里打水来洗。
只是,挂了蚊帐就有些不透风,大夏天的不免热些,所以大多数人家吃过了晚饭,天气渐黑,就在卧房里开始熏蚊子,青蒿点燃后的那股味道,老实说,别说蚊子,哪怕大活人在一边都能熏着。一般人点了蒿子就出门纳凉,等凉快的差ๆ不多,屋里的烟也散的差不多了,正好回屋睡觉。
“我寻思来寻思去,也就你胜哥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就把我的那点儿家当都放他那ว儿,合计着要是我没事呢,以后他自然还给我,要是我真回不来了,他拿那ว点儿钱以后也能安个ฐ家。”
杜安一直挺好奇,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呢?
杜安眨巴๒眨巴๒眼:“这是人夫妻俩个ฐ的说辞吧?你们是夫夫,胜哥可是个大男ç人,让他知道了这话可饶不了你!”
至于为什么杜安的活儿叫杜仲平给抢去了,可就得说说赵八了。
方胜今年早早就找了卖针线的人,把那各种颜色的线都买了一大团。据杜仲平估计,这些线都够给谨儿带到老了!说了出来,方胜自己也觉得好笑,只是以前跟前也没个ฐ小孩子,这是多是少的哪里会心里有数?
杜安原来还听着他说,只是杜仲平越说越多,越说越离谱,也不想想家里一共有几个人,倒是让他折腾出这么多花样来,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呢嘛?
转头看看杜仲平,就见他皱着眉,盯着门口,发起呆来。伸手推推他,杜仲平缓缓转过头来:“杜安,我怎么เ觉得不对劲儿呢?”
站起身,见赵八还坐着运气,“你不累我可累了,自己在这生气吧,我回去了。”说完,跟杜仲平杜安打了个ฐ招呼,转身出门了。
到后来连杜仲平都听住了,他去年秋天也跟着方胜看过一段时间药书,可是他是专挑看着比较有名比较值钱的药材,也好卖钱,哪里有耐心把这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都记得那ว么清楚?现在他倒是佩服起方胜来了,这得是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把这么多种类的药草记得这么เ清楚,说起来磕巴๒都不打一个,一清二楚条理分明的!胜哥可是一边学字一边看书的!
方胜被杜仲平拉出来,他跟着杜仲平读书也有些日子了,一些浅显的医书药书也能看懂ฦ了,只是自己总觉得没正经进过学堂,有些不自信罢了。如今跟着出来帮忙,免不了帮着教教刚ธ入门的孩子。原本觉得自己้不咋地的方胜,猛然间发现,孩子们指出来的他都能读能写——虽然字写得没杜仲平好看,但是一笔不多,一笔不少,结构正确,横平竖直,比杜仲平在地上写出来的还好认。
等折回到地头,谨儿老远迎过来,给杜仲平喝水。杜仲平感动极了,搂着谨儿亲个没完,许诺下次集市给他买更多的玩意儿。杜安一边鄙视杜仲平被个小孩儿哄得什么都答应,一边嫉妒的要命:谨儿小白眼狼,自己做了那ว么เ多点心给他,没想着给自己预备点水,虽然自己้还不渴,到底是心意不是?
杜安头一回犁地,慢了一些,他也怕自己้走歪了,紧跟在赵八后头。挨着赵八犁过的地方走,可算不能歪了吧?就算歪了,也是赵八先走歪了,把自己也给带歪了。
夜集上卖干果的,卖炒栗子的,卖瓜子的,还有不怕麻烦卖煮元宵、煮馄饨的,各种香气飘在空中ณ很是诱人。方胜还看到豆腐大嫂摆了个ฐ摊子卖豆腐脑,少不得几人去捧个ฐ场。有一段时间没吃豆腐脑แ了,这几个ฐ人都有些想念,嫩嫩的豆腐脑配上木耳丝蛋花的卤子,十分可口又不腻人,吃到肚里热乎乎ๆ的。
做好的元宵和串ธ好的串就放在一边,旁้边还放着几个碗,分别装ณ着盐末、油、蒜水、调好的椒盐,还有辣椒面。北边虽然冷,但是吃辣的还是不多。
赵八昨日晚上就把王全求他说情的事儿跟他说了,方胜跟赵八的那些兄弟们不怎么熟,也没什么เ大交情,因此赵八把王全的话一学,他就觉得不对劲。
想归想,里正还是与赵八一起奔着杜家去了,他已经想好了,就把王全说的一一样的与杜秀才说一遍,教不教的也不强求就是了。
晚上的年夜饭杜安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条浇汁鱼,将鱼收拾干净,鱼身上横切几刀,用葱丝姜ä丝腌一会儿,下油锅去炸,一边用酱油、醋、糖、盐等调料调出酸甜的汁来,待鱼炸好了,趁热浇上去,吃上去外酥里嫩,沾上汁,十分开胃;一盘红烧蹄髈,筋酥皮糯,据说年夜饭上吃了蹄髈,来年有的是力气往家里搂钱——这是赵八的说法,杜仲平倒觉得最起码吃了皮肤好,要知道,这里的冬天很干,皮肤很难受,如果有用,他倒不介意经常吃一吃;四喜丸子,先炸定型了,在放到锅里蒸,名字好,味道也好;红焖羊,里面还放了些切成小方块的红萝卜,颜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