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抖个不停,宏翼开始打他的脸,他在焦急的叫道:“明,快醒醒!”
我寻声望去,赫然看见了一双手伸进了床底,志强和老大跟了过去。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从玻璃上往下划,血液在玻璃上留แ下一道直线。
玻璃上已经没有了鼻息的雾气,我仿佛感到他的生命正一点点的从他的头,他的毛孔里蒸。
“明,白卓,你们在哪里?”我轻声呼唤,夜静得连轻声吐出的字都听得见回音。
我默默的为自己鼓劲,一、二,深吸了一口气,三,我猛的把门拉开,灯光透了出去,把我影子映得老长。
明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家,又是那双皮鞋,它出现的时候死亡也就跟着来临。
老大马上接了过去,我和风则ท为每个人抄了一段经。
晚上,白卓到我们寝室,“我买了一些纸钱,我们晚上烧一烧吧,另外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背会一段法华经。”
几个ฐ老师正在为ฦ管理员收拾东西,他一个人行李也很少,终究是个可怜的人呀。
“虽然他待我们差点,但是没有人希望他死的。”志强也接着说。
明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脚步声到了2๐楼,朝右走过去。那ว边是2o4,2o2几个寝室。
我会意,心里默默念叨。
床上的四个人都在上铺,偎依在被子里如临大敌。
拒绝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不能离开他们!”
每个人都这么说,坚定而自信的说,像一个ฐ战士。
一个无畏的战士。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醒来,耳边似乎还有温润的触觉,酸麻的。睁开眼睛,一切似乎又浮ด出水面。
回到7天前的那个早上,当我被一种轻微湿润的感觉惊醒的时候,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冬天的早晨是真的冷,我现我躺在了地上,一扭头,一阵酸痛从脖子上扩散开来。猫咪温柔的舔着我的耳朵。
晚上的一切象是个盲点。
当我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像是电视剧的情节,记忆弥散开来,一切终是过去了。
满身刀孔的老大被小飞死死从背后搂着,身边躺着的是志强和宏翼。原来门口的暗影不是明,是被恶魔上身的老大,毫无疑ທ问,惊见他脚上的皮鞋。他借了明的声。
正如白卓借了小飞的身。
一边是被我误会恶魔的天使,一边是操作天使的恶魔。
生活没有什么不可能,众生皆是幻象。
当风妈妈一脸风霜的从门口出现的时候,我满心不是恐惧,是满心的欢喜,她的鼻息,她说话而产生的雾气提示着这是一个生命。
门口并没有血迹,感谢上帝给我一个先惊后喜的幻象。
她说她看到了风,她说她看见了风对她笑,我们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儿子和母亲就这样度过了他们最后的一夜,一个飘忽流泪,一个追逐微笑。
白卓还是不见,他借着小飞的身体说着自己的话,他给我们一个呼吸的幻象是怕我们害怕吗?他终是不见,他终忘不了他的兄弟。
我们在楼后的草剁里找到了明,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老大,当他听到เ老大死的时候,他一边锤腿,一边号啕大哭起来。
他自责,他很内疚,他不会忘记当他被恶魔上身后捅伤老大时他惊恐的眼,他不会忘记当他的脚上没有皮鞋,而老大穿上它的时候,忽而邪恶,忽而痛苦的脸,他被恶魔和他自己的灵魂纠缠,他需要付出多大的意志才能ม克服身体内的邪灵。
他将明推出窗外,他留给自己毁灭。
小刀上都是他的指纹,他到เ死还在保护他的兄弟。
白卓终是不见,在警察来的时候。
我们寝室又死了一个,我想校长该引咎辞职了吧!
对于老大死的时间,死的推测,我想糊涂的警察们恐怕还有很多的疑问,最后他们还是采信了唯一物证。
我们又何尝不糊涂ิ了呢?
今天是周末,12月初的一个ฐ清晨。
冬日的阳光斜斜ฒ的照下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四处游荡。
我站在了17栋的阳台上,任由阳光拂面。
17栋,住了两年的地方,包括了我们的泪和笑,阴雨绵绵,或者碧日连天。
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闭上眼,等待答案浮现。
上完《文学修养》,和明他们一起出教室,主ว席也和我们在一起,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给我们四处说情才免了被分割的命运。
许丽跟了上来,从背后拉拉我的衣服,待我回头的时候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大家都注意到เ她,宏翼打趣道:“是不是有悄悄话,需不需要我们回避?”
每个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她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