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就有得,我由于常年体弱多病,对药什么的东西颇有研究。而且家里一直都有个放药的大抽屉,里面的种类齐全,从硝酸甘油到鲁南贝特,从六味地黄到黄莲素,应有尽有,自小就有自己้给自己下药的习惯,有点头疼脑热就拉开打抽屉,扑棱哗啦地摸索一阵,攒足一把药丸药片就扣进嘴里,一口水冲入胃中。随着身体里激烈的械斗,一天后,药们赢了,把敌人的尸体从大小便中运送出来,身体就又恢复到了常态。
春天总给人希望的感觉,嫩嫩的小草从刚ธ刚解冻的土壤中挤出来,脸上沾满泥点儿,还没看清周围的新า环境就会被一只接一只穿越绿化带的大脚๐踩死,一脚一脚又一脚,株连九族。这一切正好圆了某人的话:世界ศ上本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自然……
回到เ家,早就被通知的爸妈谢过兄弟们,转过身就是一顿ู唠叨,真受不了他们。
第二天羽晴就打电话到家里来,那时我们刚刚交往,
“你没事吧,怎么让车撞了?”说完就哭了起来。
我顿时无语,告诉她我没事,劝她别担心。
这两天不时有同学朋友打电话慰问我,
“谁?告诉我!跟丫死磕!”
“你喝多少呀,怎么辄沟里去了呀?”
…………
我每每接到เ这样的电话都哭笑不得,一遍一遍耐心的跟每一个人解释。
在家呆着也挺无聊的,天天睡觉,吃饭,没有精神,只有中国足球出线的那天才好些,真不容易,比什么都不容易!
一个月后,我光荣返校了。
七点,等同学们都到齐了,我就抓紧时间开了布会:辟谣!
“那ว个打今儿起统一口径啊,说是打球摔的。听见没!”
王老师课上专门询问我好点没,而且特批我不用去上课间操了,要去厕所也可以叫他们扶我去。
老师的话音没落就有人接下茬儿:“老师他不用扶,给他备个桶就行。”
“谁呀谁呀?你个片儿汤嘴!”
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熬了一夜又一夜。每天中ณ午兄弟连的弟兄都会帮我去打饭,羽晴也会来看我,给我开小灶,把我补的又白又胖。
不知不觉就临近高考了,学习成绩不用提了,只是那ว条伤腿是越来越不得劲儿了,根本弯不得,我觉得这玩意儿不能忽视,何况,它越来越疼了。
随着怕失去行走能力的恐惧逐渐加深,我决定去北医三院的运动专科去看看,可由于忙着备战高考就一直没有及时就医。搞的我没事儿就:“哎呦,哎呦扶我一把。”
每到这时羽晴都横过脸说我在这儿装,气的我直骂她白眼儿狼。
“马上下来,”窗口露出个小脑袋,我收好手机,点了支烟,慢慢的抽,等她下来。
咣当,嗒嗒……
“今儿真乖啊,没睡着。”
“都是你,这么早ຉ打电话,困死了!”
“呵呵,不是怕你耽误功夫嘛,走吧。”我挽起她的手,朝车站走去。
我们坐公交车到เ了医院,一路上她一直在喊饿,喊的我心烦意乱。挂完号就去门诊排队,那ว里来来往往的全是病人,瘸腿伤胳膊的到处都是,有的甚至坐在轮椅上疼的嗷嗷大叫。我看到เ这场面,不由紧张起来,看着那个轮椅上要死要活的人,想像着自己将来的样子。
我问了护士,在我前面至少有一个排的病人。羽晴听到后嘿嘿的笑了。
合谷园里,两ä大碗卤煮摆在我们面前。她都不撇我一眼就抓起筷子大吃特吃起来,我也没管她,滋溜滋溜地喝汤。
没胃口,吃不下,心里光想着刚才那ว张轮椅了。
“啊,对,哦,这样比较疼!”
医生拽着我的腿掰来扭去,我在床上痛苦挣扎满头大汗。
终于,医生罢了手,示意我下床穿好裤子。我边提裤ไ子边看医生的脸色。他皱了皱眉头,我顿时慌张了许多,心里猜测着他会对我说什么เ,不会真是:“您这得锯吧!”
我头上刚ธ落的汗又冒了出来,咽了口口水对大夫说:“大夫,怎么เ样?严重么เ?”
接着是大夫咽口水的声音:“可能十字韧带断了,不过还不能确定,小伙子,先去照个核磁,把片子拿来我再给你看吧。”
我们谢过大夫,去交了核磁共振的费用,就向咨询台走去。
“左拐,右拐,再右,过门,直走。”
我们走啊走,一道道的门过去后已๐没有了来往的人群,空旷的走廊只有我们悉碎的脚๐步声,看着周围的环境,像走进了保护伞公司的秘密地下实验室-蜂巢ิ。她就是吉儿,我是卡洛斯。
我拉着她小心翼翼的走,仿佛随时会有丧ç尸冲出某个房间来袭击我们。
周围变的更空旷冷清了,越走越不对劲儿。我有些不安,紧张的摸着自己的脖子。
“你们干嘛的?”
听到这声,我脑袋嗡的一下,腿肚子噌ຒ的转到前面,汗从鼻尖滴到เ嘴唇上,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