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绍圻还在拼命挣扎,他被那个僵尸按着一动也不能动,但那ว僵尸力量更大,已将他的脸按得碰到了地面,几乎要把他塞进泥土中ณ一般。他侧眼看去,心中一喜,叫道:“道长,是你!”
鹿希龄自不去理睬他的胡说八道,道:“朋友再不出来,这个小捕快就要一命呜呼了。”
还没走进去,无心已皱了皱眉。县衙总被人戏称为ฦ“有天没日头”,在这残夜,更显得阴森了。他将灯笼提了起来照了照,道:“尸居余气很重,是死人了吧?”
言绍圻的嘴唇都已没了血色,人还在哆嗦,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此时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有鬼!”
言绍圻怒道:“手指放到เ嘴唇上面,你听不懂ฦ么!”
无心连忙将剑收回背后的剑鞘,道:“小捕快,我是出家人,可不是什么เ江洋大盗。”
现在,在这片荒草中,有个人正绕着今天刚埋下去的那ว个大坟包走着。
月光很亮,照得周围一片惨白。今天也正是十五。
他转身向来路走去,无方大急,叫道:“道友!道友!”无心却没再理他,人已消失在树丛里了。
无心“啊”了一声,追了过来。他走了几步,忽然道:“无方大师,真的要让尊师独自一人去应付么?”
要从沟壁攀上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无心道术学得很杂,武功也相当不错,一贴到沟壁,便像壁虎一般向上攀去。这沟壁湿漉漉的,也没有什么可借力的地方,并不太好攀,无心五指用力,深深插入泥土中。攀了三四尺,他也有点气喘吁吁,正在担心能ม不能坚持下去,从上面忽然“哗啷”一声,伸下一根禅杖,只听得无方在上面道:“快抓住!”
无念睁开眼,断断续续地道:“这是哪儿?”
阿红身上满是血迹,无念的大日如来金刚剑一剑将她砍成两段,一只手又被无心斩落,此时整个人也已不成样子。一见无心走来,她尖声叫道:“小道士,你胆子倒大。”
无心看了看身后的蛇群,将无念放在地上道:“小和尚,你等等我。”
阿红被长剑刺穿,本已痛苦不堪,不时扭动,几乎不像个人,此时的身体更是扭曲得像是一条巨蛇。她喃喃道:“不要逼我。”
“你是人么?”
那条蛇也像是感到了危险,半个ฐ身子抬起来,对着无心左右摇晃,似是在躲开无心的剑尖。
这些五行相生相克之理无念知之不详,无心说了这两句,猛地腾身站起,无念听得动静,不觉睁开眼,诵经声也为之一缓,无心喝道:“不要停!”无念心头一凛,仍是合上眼,不住念诵。
莫星垣见无心一出手,妖物便手到擒来,对这小道士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是言听计从。只是小姐因为被妖物迷了许多日,走也走不动,他叫道:“春仙,夏仙,扶小姐出来!”
宝钞是纸印的,太平时可当现银用,但现在兵荒马乱,宝钞发得多,等如一堆废纸。无心行走江湖,只靠给人降妖驱邪混口饭吃,只是他年纪甚轻,长得又不稳重,那ว些想请道士和尚做法事的殷实人家一看他这副样子,倒有七成当他是个骗子,此番๘能在莫星垣府中做这一堂花红三百两纹银的法事,已是难得的财喜,他生怕莫星垣会赖账。
无心忽然道:“那ว你又为何不趁机杀了他?”
雁高翔怒道:“小杂毛,你当我雁某是下作小人么,这小捕快不是术门中ณ人,我岂能滥杀无辜?”
原来那雁高翔见无心与言绍圻在一处,他也知道言绍圻道术较弱,准备先向言绍圻下手。无心本在全神贯注防备他地进攻,哪知雁高翔竟是杀向言绍圻的,大惊之ใ下,出剑帮言绍圻挡了一招,只是这么一来身形已乱,雁高翔若是变招向他下杀手,无心慌乱之ใ下,顶多是个ฐ两败俱伤之局,哪知雁高翔只是一招便收手不攻,他也不知其用意,原来却是雁高翔一招试过,现言绍圻什么เ道术都不会,便不乘๖人之危。
听雁高翔这么说,无心也不由一怔,他本觉得竹山教是个邪教,教中人物定是阴狠刻毒,罪不容诛,但这雁高翔虽然用的法术尽是嫡派竹山术,为人却大是光明磊落,他自称“好男ç儿”,倒也庶几近之,不是吹牛,心中不由有些迟疑。
雁高翔又已大踏步走上前来。此时离得近了,已๐能看清他的样貌,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足有三尺许,也不知是什么เ材质做的,竟然透明如琥珀。无心见他上前,长剑又提起来,喝道:“好,你只怕不在无辜之列!”
雁高翔笑道:“然也。雁某所杀已不下十人,若是死在小道士你剑下,倒也不枉,来吧!”
这一招已是正面相对,无心暗暗叫苦。他剑术虽高,但这雁高翔刀法不凡,绝不在他之ใ下,而法术也与他不相伯仲,这般打下去不知何时才是了时。他提起剑来喝道:“那便试试雁兄刀法。”
无心扭头对言绍圻道:“小捕快,快让开点,小心别误伤了你。”他原本一心以为敌人会用竹山术攻击,可是雁高翔偏生却是硬碰硬地用刀法杀来,实在是以己之短攻人所长。他右手握剑,左手又已๐握了一张符纸。言绍圻听无心说什么เ“小心误伤”,心中大不服气,正待说自己也算一把响当当的好手,眼前突然又起了一道厉风。这阵风急掠如刀,逼得他眼都睁不开,脚下也已立足不稳,连连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