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春雨,一夜的不眠人。
躺在黑暗里,一丝亮亮的光线挂在窗棂,刺激着我的眼睛。
我喜欢这种感觉,淅淅沥沥的雨,柔柔的落在心上,在心底里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很舒服。
我想起了一篇小小的诗,诗的名字叫做“听雨”,一个ฐ叫做樱子的女孩写的。
我觉得樱子似乎就是在写我,写我现在的情怀……
“轻轻的,有雨,
象细细的脚步,远远的来,
然后,扑面的温暖……”
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我忽然听出,雨声后面,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人在悄悄的哼歌,那ว韵律断断ษ续续的,不似离人胜似离人,轻灵而又婉转,仿佛来自天籁。
我的心,于是象花一样轻盈曼妙的绽放开来。
我想,我是真的长大了。
晨曦依然薄薄的,水红色的光线,象水彩一样,从窗棂间飘了进来,映在床前的丝帐上,红扑扑的,象我的脸。
我爬起来,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郁郁๗葱葱的桃花林,经过一夜细雨的洗礼,那些刚ธ刚ธ吐露新า绿的藏青色桃树枝头上,忽然绚绚烂烂的长出了无数朵香艳艳的桃花来。
水红的花瓣、粉黄的花蕊、脆青的托叶,如天女散花般巧妙的点缀在在雨后晨曦的薄雾里,荡漾出一种约隐约现的美。
我贪婪的呼吸着。
淡淡的清香,默默的沁入心脾ຆ,犹如一缕温暖的流,在我的心里调皮的打着漩涡。
那满树的桃花是为ฦ谁而开的呢?我托着腮,痴痴的想。
直到一声轻轻的咳嗽ณ才把我拉了回来,我偏偏头,正看见文从桃花林的那头小径上细细的走来,有些湿漉漉的肩上挂着几瓣掉落的桃花。
来了?
我嫣然的冲他笑,他看看我的脸,定定的呆了一会,一张脸,比桃花更红了。
恩。
细细的、柔柔的声音,仿佛怕惊动了静谧的晨曦似的。
进来吧!看你走得急的,弄了一身的花和水。
等他走近窗来,我笑着伸手准备去扫他肩上的花瓣。
够不着,他颤了一下,闪开了。
我妈说了,你不一定要走。
文低下头,手指揉弄着自己的衣角。可是我看见,他的手里,提满了各种各样我最爱吃的腌菜,有白里透红的辣椒萝卜、碧绿青翠的大头榨菜,还有橙黄洁净的黄瓜条。
是你自己้心里说的吧?
我调皮的笑。从小我就特喜欢这个表哥,因为ฦ表哥总不生气,非常讨我欢心。
恩。
文又傻愣愣的应了一声,头低得更低了。
半天又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
我就喜欢表哥的这种憨厚和傻愣愣的样子,所以笑得更清脆ะ也更肆无忌惮了。
那是什么?
一群鸟雀被我的笑声惊醒,唧唧喳喳的飞了起来。
我妈说了,你如果真…真的要走,就叫我也跟你一起去。
傻瓜!
我的家,在四川ษ巴中,而且是在巴๒中一望无际的大山里。
四川ษ很美,四川ษ的女人很美。
我是四川巴๒中的女人,属于女人中的女人,所以我自信我是美丽的。
我叫乐่桦,爸爸给我取的名字,因为爸爸后来说爸爸和妈妈相识的地方,是一片遮天蔽日的白桦林。爸爸每每跟我说起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一缕跳动的火。
爸爸说第一次见到妈妈时,就傻了,那次妈妈正在白桦林里捡柴火,爸爸说妈妈弯腰的姿势,象仙女,特别特别ี美。
我小名叫阿花,是我爷爷给我取的,爷爷说我出生在山花烂漫的季节,更主ว要是我出生时爷爷的罂粟花开得异常奔放。肥大叶子衬托下的罂粟花,就象一团鲜艳的火。爷爷看着我嫩黄嫩黄的脸,情不自禁的说,你看这女娃脸象罂粟花一样美,长大后定会折腾得好些男孩子神魂颠倒的。
爷爷经常患头疼的病,所以偷偷摸摸在屋后山旮旯ຕ里种植了几株罂粟。
我小时候并没有爷爷认为ฦ的那ว样美,一个男孩子没折腾过,反倒把爷爷折腾得够呛。
我是男孩子的性格,我把爷爷当作我最亲的人,我曾经把爷爷的罂粟花摘下来戴在头上,然后蹦蹦跳跳的去赶集。罂粟花非常显眼,再加上尤其是戴在我头上,那一次吓得爷爷号召全家对我实行围追堵截,最后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逮着了我。
好在赶集的四乡八邻๑相互都很熟ງ,我头戴罂粟花事件并没有传到เ政府的耳朵里,爷爷也赶紧ู将罂粟连根拔掉且一辈子再也没有种植过,然我却落得了个“罂粟花”的绰号。
于是,满头黄毛流着鼻涕๓怎么เ看都不算漂亮的我成了十里八乡公认的美人坯子。
我第一次强烈感觉到自己是“美人坯子”所带来的效应,是在我9岁那年。多年未曾谋面的一个属于七大姑八大姨ถ之列ต的远房表姑,第一次到我家来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