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哥哥你不说我差一点就忘记了呀!”小芸被曹青一提醒,这才记起自己今天的作业还没完成呢,连忙吐了吐小舌头,跳下来冲着沈老道:“爷爷,您等等噢,我马上继续画去,给我半小时,只要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了。”说完,她蹦蹦跳跳地就跑去了画ฑ室,继续今天的作业了。
“爷爷,我想请教您些问题,可以么?”曹青抬起头,看着沈老忐忑不安地问。
“呵呵,有有,你这个小馋猫,过来吧!”曹青笑着点点头,冲着小芸使了个眼色,小芸连忙笑嘻嘻地偷偷摸摸下了床,跳到了曹青的床上。
“嘻嘻,哥哥不会是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吧?”
“走啦,走啦,老伯伯要等急啦!”
“哥哥!”
画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画ฑ笔在纸上发出的声音。半个小时过后,沈老举ะ手叫停,抱歉地示ิ意他要稍许休息片刻,前前后后一个半小时过去后,曹青和小芸的画ฑ也接近了尾声。
“没事没事,又不是画油画,素描而已,这点时间我的身子骨还坐得起。”沈老笑着摆摆手拒绝高伯伯的好意。
“真的呀!”曹青顿时一喜,这太好了!没想到高伯伯这事还真办成了,大喜过望之下连忙拉起小芸,连蹦带跑地就往家赶。
小芸拉着曹青的手就往家走,边走还边说道:“哥哥,哥哥,下午你走了没多久老伯伯就来了,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噢。”
“呵呵,这倒是,这倒是……哈哈!哈哈哈!”老人想想,笑的更大声了。
“奶奶,我没病,我是……我是和老伯伯……。”曹青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嘻嘻……。”
“呵呵,来来,把你的东西给我,我先扎好。”
曹青急急擦汗,尴尬地干笑几声。
曹青不厌其烦地为小芸解说着,一时兴起用上了不少专业名词,根本就忘记了小芸才是一个六岁都不到เ的小女孩。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十来分钟,这才发现小芸正愣着神傻傻地瞧着自己呢。觉得有些奇怪,略一思索曹青才发现自己说了许多小芸根本不能理解的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脑แ袋。
在高强和韩萍的大力支持下,第二天就给他们买来了不少绘画的工ื具和纸张,而小芸也兴致勃勃地跟着曹青学起了绘画,
韩萍回家后,见到曹青给小芸画的那幅画也是赞不绝口,极力支持小芸跟着曹青学画ฑ画。这时代的父母虽不像数十年后那样眼界开阔,但是望子成龙的心情却是一样的,对于自己的子女,父母都希望长大后能ม够成材,拥有引人为ฦ傲的一技之长。学画,不仅能够陶冶情操,同样也是一件高雅的事,韩萍哪里会反对呢?
“太谢谢张伯伯了,张伯伯再见!”
这东西放在多年后不希奇,但在现在却是个稀罕物。文革中,这些沾了资、修、毒、封的东西差不多给革命小将们一扫而空,这本有点年头的画册能留到现在没给当引火物给烧掉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吓死我们了,早赶晚赶没想到เ还是没有赶上,真怕你们出什么意外。”韩萍一到家整个人就像虚脱一般,满头全是虚汗,无力地瘫坐在床沿。
“唉呦我的小祖宗,这场面逃都来不及还跟过去?”曹青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芸,真不知道怎么เ去和她解释其中的危险。他也不多说,赶紧趁着安全的时候背上小芸就跑,急赶忙赶,终于在十分钟内跑回了忻康里。
“好好好!我们家曹青知错能ม改,是个真正的男子汉!”高强翘起大拇指表扬道。
“高叔叔,真对不起,我今天错怪韩阿姨了……。”曹青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脑แ袋垂到了胸口。
“家常小菜?奶奶,不对吧,黄鱼不是很贵吗?”曹青奇怪地问。
全是些平常闲话,荣发奶奶和普通老人一样习惯于问这些问题,曹青随口答了几句连忙转移话题,免得荣发奶奶顺着自己问在唐山的生活,还有父母之类的,他对此可以说是根本一无所知啊!万一说不上来可就麻烦了。
“你……你就是……?”
这个晚上,是曹青来到เ这时代睡的最踏实的一夜,头枕着柔软的床,身上盖着散发出微香的崭新秋被,还有这温馨宁静的环境,一路旅途疲倦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之ใ中,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真正的家中,就和小时候一样,身边有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照顾着,令人心境特别安宁。
“嗯……谢谢奶奶……。”曹青嘴里塞满了饭菜,抬头含糊不清地谢道。
荣发奶奶,这是曹青对她的称呼,因为荣发奶奶的儿子叫周荣发,按着宁波和上海人的习惯,这样叫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几个人五花大绑,头戴着三尺高帽,上面黑字打着红叉,胸口用细细的铁丝挂着沉重的白字大木牌,以“飞机式”双手向后,脑袋前冲,被一群革命小将强行拉在大街上游行批斗ç,周围的阵阵口号声喊的震耳欲聋,此起彼伏,曹青至此才算第一次亲眼目睹文革批斗的火爆场面。
“打倒资产阶级反动派!剥削革命群众的反动派死不足惜!”
几分钟,高强、许院长、还有另外几个科的医生急急赶来了,推门走近一看,就见曹青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呢。
护士守着仪器做记录,过了一会儿留แ意到曹青的吊瓶快滴空了,站起身拿了瓶新的走过来帮他重新换上,等挂好后,她转身时无意目光掠过了躺在病床上的曹青,突然发现戴着氧气面罩的孩子居然睁开了眼睛正瞧着他。顿时哎呀一声惊呼,连忙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