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裴婠冰冷的神色,宋嘉彦只觉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柳氏被堵的张大嘴巴,“你……有你这么对亲娘的吗……”
因此,萧惕的事迹,她大都是从坊间听来的,有的神乎ๆ其神的自然是假的,而她知道的真的,便是萧惕十九岁才第一次以贺万玄义子的身份出现在皇城司——
裴婠的震惊很明显,然而此等境况,她震惊反倒正常了!
萧筠半吓半惊,先前的怒意早已偃旗息鼓,闻言呐呐的道,“他……他还救了你哥哥?”
萧筠小脸一白,“当当当……当真?”
裴琰便改称“含章”,同萧惕狂饮了三大杯。
裴琰大笑,“好!我表字毓之,敢问三叔表字?”
也就在这时,裴婠看清了青年的样子!
而傅氏眸色惧怕的看着青年,胆战心惊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裴婠和裴琰伸焦急盼着,盼到裴琰都能起身走路了,都没等来救命恩人,第五日上,忠国公府萧氏的大管家萧昌兴来了府中。
裴琰只得苦笑,“得……这哑谜打的,如此就真的只能等了!”
有人帮她改变了哥哥战死的命运。
裴婠忙问,“那人是谁?”
三个月前,青州爆发民乱,起先不得朝廷重视,可没想到เ这番乱民来势汹汹,竟在两月之ใ间便占了青州五处城池,见此,朝廷才着急起来。
裴婠点头,有些贪恋的依偎在元氏怀里。
裴婠咬牙望着萧惕,她想将手抽走,萧惕的五指却像铁箍一般。
“被我撞见,便如此心虚?”
萧惕语气严肃了一分,裴婠的心虚是真的,便被噎ດ住。
她还要再挣,萧惕道,“你既不喜,便和你哥哥说明白,好让他为ฦ你做主拒了,何必要留下来。”顿了顿,又道,“眼下弄伤了自己,叫人心疼。”
他语气忽而温柔下来,也不知说裴琰心疼还是他心疼,却平了裴婠一丝恼怒,她着急道,“还请三叔……不要告诉哥哥,也不要告诉母亲——”
在元氏耳边旁敲侧击,和直接向大家表达出对宋嘉彦的憎恶不同。
她因为编造出的流言才疏远宋嘉彦,可若忽然让元氏和裴琰知道她把宋嘉ล彦当做仇人似的看,只怕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她解释不清,少不得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萧惕却道,“不告诉夫人可以,却不好瞒着毓之ใ。”
这口吻,可真是当自己是她长辈了。
裴婠在反唇相讥和循循善诱之间犹豫一瞬,弱了声气道:“倒没别ี的,只是我不喜和宋家表兄牵扯太多罢了,可宋氏和我们府上走得近,我不想哥哥和母亲难做。”
这话令萧惕深沉的眸子变的澄明,“不想牵扯太多?”
裴婠“嗯”一声,紧张的看着萧惕,想得他一句许诺,却见萧惕眉眼专注的看着她受伤的指尖,虽然离得近,却无丝毫狎昵之感,仿佛真的拿她做粗心的小辈。
就在这时,萧惕捏住她指腹,指尖轻轻一拂,那玉碎便如尘埃一般被带了出来,裴婠丝毫未觉痛,萧惕已๐放开了她。
他退开一步,撩了袍摆蹲下身,大掌在地上利落一扫便将玉碎揽了满掌。
裴婠惊道,“你当心——”
她才受了伤,可不想看到เ萧惕扎满手的血。
谁知萧惕毫不在意,片刻站起身来,掬着一手的玉碎,“常年习武,徒手可接刀剑,哪里怕这些。”又道,“一件小物便见了血,可见此物不吉。”
萧惕的手指节修长有力,极是好看,可那掌上却有厚厚的粗茧。
萧惕转手将玉碎扔进一旁้锦盒内,叮嘱道,“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做。”
说着看一眼裴婠指尖,“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