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还在说：“我去她家找过，她妈妈说她昨天晚上只呆了几分钟接个电话就走了，样子奇奇怪怪的。我去可能的地方都找了，几乎每一个车站我都找了。旅行社我也去了，大门从外面锁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如晴天霹雳，她的手颤抖不已๐：“我今天早上看到她来一条短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她说如果晚上十二点，我不去我们相遇的那ว个公车站，就永远看不到我了。可是……”
“台下坐着那么เ多人，他一定一眼也没有看到我，更不知道我在台下多么敬仰地望着他，那时候，他在我的眼中像一个神。”她吐了一口烟。
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大概不合适讲她与高天的相识。她好像全都明白了，冬季恋歌，初ม恋，香烟，高天说芜城有他的初恋，他的初恋和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我跟柳青一样学的是经济管理，可是并不喜欢，我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后来好不容易混毕业了，高不成低不就也就不想找专业对口的工作了。大概是二年前，有一天柳青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艾青的酒吧唱歌，我就同意了。这唱歌是晚上的，白天就在家睡觉，有了收入更不想找其他工作了。”
吃饱了，就坐在江边吹风，她问他为什么毕业后为什么没有想过找份工作？他耐心地解答：“柳青大二的时候就认识了艾青，你别看艾青外表不声不响的，那ว时候可真是狂追柳青啊，天天开车在学校门口等着，还送花，送礼物，柳青去哪他都带车跟着。当时在我们年级挺轰动的。开始柳青一直不答应，后来突然就看他们好上了，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周五是如霜的生日，她没有告诉他，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家里的电话，回来这一周也没有接到เ爸妈的电话，她想他们真的是生气了，不理自己了。往年的生日，不管她在哪里，他们都会电话里跟她说声：生日快乐่。或者是：又大了一岁，好好照顾自己。在家的时候，妈妈会做几个她喜欢的菜，为她做一件新า衣服，然后一家三口在一起过一个并不奢华却温暖的生日。可是，他们现在都不理她了，一整天，她都像霜打的茄子。
他一定要她坐在他的腿上，把小笼包用勺子切小块，一块一块地喂她，她问：“你为什么不吃？”他说：“我已经吃过你了，很好吃。”她就红了脸，又问：“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哄女孩子。”他微笑：“别ี的女孩子不用哄就来了，我只会这样哄你。”她拉下脸，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他忙说：“如霜，好如霜，别生气，你知道我是逗你的。我不会的。”
她坐直，平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很郑重地说：“叶悭然，我爱你。”他一愣，没想到เ她会说得这样清楚。很想吻她，面对她干净的眼神却觉得不忍心。
如霜正心下里斩不断ษ理还乱，听到高天这样说，反而平静了，就答：“好的，我换件衣服就出来。”妈妈松了一口气：“正好把双双也带出去溜溜。”面子仍然是重要的，还不至于到真的可以不顾面子的地步。
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道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就为ฦ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注定要搅乱ກ她的生活的叶悭然吗？
“哦，我知道他们家，对的，是姓叶。”如霜想起来那ว时候移民还是小城市里的大事件，被小姨ถ和妈妈他们议论了一整年，好像小姨都动过这念头。
她哭笑不得：“你跳级跳傻了，就算不跳级也不能跟我同学啊。还是比我高一年级啊。”他还是笑：“也许不跳级，根本就连一次也遇不到你了，那ว么多可惜啊。”
如霜专心吃菜，偶尔丢一块肉或者青菜给乖乖趴在脚下的双双。从小到大应酬都没有她的事，爸爸常说女孩子读书好就行了，不必抛头露面。可是今天很奇怪，小姨和姨父总是找她说话，姨父还说在等她的时候，把高天带到隔壁去转了一圈，隔壁酒桌上都是市里的头头脑脑，多认识些人将来做事都有用的之ใ类莫明其妙的话。
他的书里大部分是关于经济方面，也有音乐方แ面的，甚至有德文原版书，有一透明小标签，写明是哲学书。就想起柳青说他是她大学同学，那ว他应该也有二十五六岁了，样子却是那么小，而且也应该是学经济管理的，为什么เ毕业后不好好找份工作，要去酒吧唱歌呢？她忽然现其实对他知之甚少，却又为什么感觉那么熟ງ悉，好像多年前就已经相识，这么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被他握了手，甚至抱在怀里，竟然不觉得不应该，这不符合她的家教和性格，太奇怪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妈妈就详细地告诉她鸡汤的做法，需要的材料，她细细用笔记下来，挂电话之ใ前妈妈说：“下个周末回来吧，快一个月没有回来了，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菜吃。”她应了一声，眼泪差点掉出来。
两个人往回走，柳青说自己的旅行社再过两ä个星期就一切就绪可以开张了，到时候一起来庆祝，她说那是肯定的。这么说着就到了大厅的门口，大厅里传来小唐激烈的歌声。一个人靠在那里抽烟，烟头在黑暗里明灭，走近一看，竟是叶悭然，看到她们过来，他也不动，只对柳青说：“柳青，我跟如霜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