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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上初二的时候,他上高一,我在芜城,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芜城,他在绵城,已๐经去过很多地方。他的数学好,常常到处参加比赛,在我们这些小屁孩还不知道美国和美洲的区别里,他就已经去过美国了,那一次他来我们学校演讲,我还记得他是来告诉大家,只要努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她的眼神飘渺起来,回到了遥远青涩的时光。

柳青侧头看她:“你也知道高天,呵呵呵,好,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高天。我他妈总是遇到这样有名的人。”

他像个耐心的父亲一样拍拍她的头说:“别着急嘛,马上就说到了。”

她是绯红着脸被他大步拉出神曲的。他带她去夜市๦一条街吃东西,他知道哪家的凉面佐料调得最地道,也知道哪家的卤菜做得最香,他说过去他的钱大部分都用来吃了。

他们真的开始恋爱了,她尽量不去想那些还悬在她心头的利ำ剑。他依然每天去神曲演出,不过不再打车,而是早一点出坐江船过去,他说要攒钱,为她买她想要的一切东西,她依然每天下班买半个ฐ西瓜,吃掉一半给他留一半,他每天早起去买早点,他知道哪家的食物最好吃,他们一天中唯一能够相处的时光就是早ຉ餐,甜蜜的早餐,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吃,吃什么都是甜的感觉。

他笑了把她搂得更紧,她大一些声说:“我饿了。”他就吻住她,一直吻,好绝望地吻,她是这样觉得,好像两ä个人一松开就再也不能在一起。她闭上眼,抓紧他,直到她几乎要晕过去。他看到เ她脸色苍白,就放开她说:“我们去吃早饭。”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开始跟她讲他自己。

“你只叫了我的名字,还没有说你爱我。”

高天说:“没关系。那ว我可以带如霜出去散散步吗?”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平静,就像已经酝醇很久烂熟于胸ถ的台词,妈妈犹豫了一下,看向女儿。

爸爸果然生气,一拍桌子:“你走吧,从此没有你这个女儿。”转身进屋。妈妈怕爸爸气坏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爸爸进屋去了。

她说要回家了,他没有再强留她,一路用手臂围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牵着她的一只手。他跟她说了七年前他是如何出现在她小姨家楼ä下的。那时候他的叔叔就住在小姨家楼下一层,而他们家一直都是在芜城的,每年夏天他都会来叔叔家里度暑假,那一年,他是最后一次来叔叔过暑假,因为当年的冬天,他叔叔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芜城。

他嘿嘿笑:“本来就比她小,我读小学时跳了两级,所以就跟她同学了,早知道就不跳了,就跟你做同学,我们在大学里就可以早恋了。”

高天得体地一一与每位打招呼,落座后,妈妈仔细打量眼前的高天,高个儿,有点瘦,戴着无边眼镜,看上去蛮斯文的,心里挺满意,听小姨说高天的爸爸是小姨父的中学老师,高天一直刻苦读书,心无旁骛,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对象,正好霜霜也๣是一个人,大家知根知底的,不如撮合撮合。看爸爸的眼神也挺柔和的,估计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女儿怎么想。

弄好了厨房里的事,她又跑去看看他,还在昏沉沉地睡,他睡的模样很乖很可爱,嘴角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着他嘟咙一声:“做什么好梦呢。”忽听到厨房里有扑扑的声音,赶快跑过去,原来水开了,就改小火,妈妈说老母鸡要煨三个小时呢。她想起他的房间地上都是书,就过去想找本书看看。住在学校的日຅子,周末娟子总是和男友一起去自习,而她则ท去图书馆沉迷一整天的时间。

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妈妈打电话问鸡汤要怎么เ煨。妈妈奇怪从来不下厨房的她为什么问这个,她支吾着说自己感冒了,想吃妈妈做的鸡汤。妈妈心里一酸,忙问她严重不严重,她说不要紧,只是有点低烧,今天休息一天应该没事的。

他用低哑着声音说:“我怕你提前走了,好怕。”她终于可以开口了,静静地,她听到自己说:“不会的,我答应过会等你到最后的。”她奇怪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时候,大厅里响起掌声和叫好声,他们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他松开手,转身进去,她在门口又站了几分钟,胸中涌动着甜蜜快乐还有危险混和的奇怪热流。

她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柳青的胳膊:“别瞎说了。”心里在问自己:真的吗,真的有FeeL๶Ing吗?

他又说:“你脸红的样子很像一个ฐ人。”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她闻到饭盒里传的丝丝香气,好像是丝瓜的清香,于是她举起饭盒故作轻松地说:“啊,好香啊,好像是丝瓜的香味。我最喜欢夏天吃丝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