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妹有点尴尬。
罗娜说:“我不是这里的教练。”
罗娜哑然。
“现在能跑过了。”
没,但也差不多了。
“你觉得我不好吗?”段宇成问。
段宇成瞄她。
还嫌他笨了?
此时天色已晚,准备参加送别会的队员已๐经集合了。
散会后,罗娜对吴泽说:“你得想想办法,主任要真急了你饭碗都危险了。”
罗娜要陪吴泽一起去要押金,吴泽没让她跟着,ไ自己溜溜达达出去,回来的时候把押金拿回来了,还带着一脸笑。
等罗娜神游太虚归位的时候,正是段宇成比赛结束的第二天。
吴泽又重复一遍。
“他就是个傻逼,你也是。”
“怎么เ了?”
“她不是已经决定退了吗?”
“对不起……”
段宇成不知该哭该笑。
段宇成早已摸清杨金的脾ຆ气,冲他讨好地笑笑,杨金果然又高兴起来。他捏捏段宇成的肩膀,又拍拍他的后背,最后感叹。
他拿手在段宇成眼前晃了晃,段宇成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看过来,傻兮兮道:“啊?”
杨金嘴里念叨着睡觉,竟转身往刘杉的床上爬。
段宇成的注意力回归,“哦……不是,刚才……”他不知要怎么解释。
段宇成茫然。
但现在练什么还没确定,他还能跟着跳高队一起训练吗……
罗娜静静坐在书桌前,她面前放着一碗没有吃的冰粉,那是吴泽买来的。她最喜欢吃冰粉,但今天没有丝毫胃口。
听到“死”字,施茵再也控制不住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成绩当然是在罗娜的努力下改的,这三天她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带着要发动政变的决心来处理这件事。她百分百确定张洪文用了药。她给汪连——一个她在反兴奋剂๘中心工作的朋友打电话。汪连听完她的描述,告诉她这个比赛规模太小了,而且她手头也没有证据,不好检举。
她那么耿直迟钝的人,挑中这样的徒弟,不操心才怪。
罗娜从百米半决赛开始就一语不发,吴泽也在暗自观察。
午饭段宇成没有跟队一起吃,他也没有请假,不知去了哪里。罗娜尝试给他打了个ฐ电话,没有打通。
罗娜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跟吴泽讲了,吴泽听完淡定依旧。
“是没规定,但去那么เ多干嘛啊。也不是什么大比赛,就是让他们去保持一下竞技状态。”
毛茂齐点头。
可能ม是因为年纪小,也可能是因为本身气质单纯,毛茂齐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并不惹人讨厌,相反还挺好玩的。
毛茂齐小声说:“教练好。”
罗娜看向这位严厉的教练,来的路上王启临给她介绍了这位教练的情况,他叫李代荣,年轻时跟王启临一起在省队待过,算是队友。
罗娜印象里他们从来都没这么尴尬过。
吴泽半根烟抽完,低声来了句:“跟他妈打仗似的……”
“你别跟我装傻!你是不是喜欢施茵!”
段宇成专注于挠脸。
张洪文惊呆了。
罗娜的目光从体育场缓缓转回张洪文身上,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罗娜看着段宇成的背影,要说他的身高在均高190的跳高队里是稍挫了点,但拉到普通学生之间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他常年锻炼,身材挺拔,一身运动服走在学生堆里,像根标枪一样引人注目。周围的人都在打量他,不少女同学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完朝人群走去。
师哥b赞同道:“没错,回去我也弄一套。”
他背越横杆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江天彻底脱了力,站都站不稳,他靠着墙壁蹲下,低声说:“你去冷敷一下,那是你的投掷手吧。”
江天咬牙,抽回手臂。
罗娜走过去,江天也没发现她,她碰碰他,江天像触电一样猛弹起来。
她忽然很期待他的比赛。
他嘴唇颤了颤,还是没能说出什么เ,关上了窗子。
那天晚上,罗娜梦到了他。
梦里的段宇成是小孩子的样子,就是她在电å视柜上看到的六七岁的少年,穿着小短裤,在烈日炎炎下练习跳远。
她离得很远在看。
床上淡淡的香味让这梦延得无限长,她什么都没做,也没觉得单调。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直到เ梦里的骄阳晃得她不得不偏开头。
那一刻她醒了,天也亮了。
她第一眼看到窗外,被美景所震撼。海洋蓝得无边无际,和天空接在一起,像一块巨大的渐变色的画布挂在天边。
刚ธ刚六点,时间尚早,罗娜想起昨晚段宇成说过要做早餐的话,光脚下地,悄悄推开门。
一楼传来切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刀工还不错。
她在门口发现一样东西,是个像漂流瓶一样的小玻璃罐,塞着木塞,瓶口挂着一张小卡片。
罗娜拾起玻璃罐,里面有半瓶液体,泡着一张面膜纸。
卡片上写着说明——
“洗完脸用,敷十五分钟。”后面还画了一个小爱心。
罗娜晃了晃瓶子,液体里有些小小的漂浮物,应该是花瓣。罗娜按照卡片指示洗了脸,然后敷上凉丝丝的面膜。
“我得让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心情做面膜的。”——在面膜纸贴在脸上的一刻,罗娜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很酸,很甜,有水果,花朵,和淡淡的海盐香。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