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一场细雨,夜晚的气温稍低,隐约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还有雨后泥土的气息,微风拂过皮肤激起一阵清凉。
两分钟后,盛林野按下锁屏,把手机往中控台上面一扔,另一只手也搭上方向盘,侧头说,“安全带。”
脑海里蹦出那条短信,陶奚时想了一下,轻声说:“妈,今天班里有个毕业聚会。”
吐掉洗漱水,她对着镜子扎起头发。
“我都行。”
“阿野,给你定了明晚的机票,你再不回英国我可能ม要被你爷爷鞭尸了。”
“汤苑。”
“能狠心抛弃这么多朋友,怎么?狠不下心抛弃旧ງ情人?”
花坛前的男生抬起头,手机滑进短外套的口袋里,走过来很自然地搭着陶奚时的肩,转个弯把她往酒吧里带,“你怎么回事啊?失联这么久,一群人眼巴巴等着你高考回来呢。”
陶奚时很快找到เ小巷里新开的那间酒吧,有人等在外面,是个男ç生,坐在花坛上低头玩手机,幽蓝ณ的光线映照出他秀气的脸。
睁眼后,看着小小的灯盏承载着真挚的愿望,顺ิ着河流漂下,一盏又一盏,美丽又壮观。
她付了钱,问老奶奶借了火柴,点燃后捧在手心,起身后,老奶奶笑眯眯,“愿望成真哟。”
陶奚时看到这里时,门那边传来了点动静,她猜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盛林野回来了。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他,只是他浑身湿透,神情阴郁,看起来状态有点糟糕。
外面的暴雨依旧下,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一点也没有减小的趋势,夹杂着一闪而过的闪电白光,他踏着雨声走近,全身湿得很彻底。
陶奚时怔了怔,奇怪道:“你没带伞吗……”
没道理啊,就算是没带伞,他出门都是开车来回,不可能淋这么湿,这种程度,分明就是那ว种在雨里站了很久才可能淋成这样。
盛林野此刻心里闷着气还没消除干净,听到她迟疑的问话,冷硬的敷衍回了一声,“嗯。”
他的眉眼发梢都沾着雨水,湿漉漉的,顺ิ着脸庞的线条缓慢滑落,大概是淋得太久,他脸色偏白,衬得那双漆黑的眼睛更为ฦ深邃迷人。
见他根本没有多说的打算,陶奚时也没兴趣接着问,眼角余光瞥到温度冷却得差ๆ不多的牛奶,客气地问了一句,“牛奶喝吗?刚热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自顾自地端起了玻璃杯,“不喝也没关系,我是热给自己喝的。你应该得去冲个热水澡吧,淋这么湿很容易感冒。”
她说话咬字很清晰,嗓音清冷却带着莫名的柔软,拂过耳际听得异常舒心。
相处了几天时间,盛林野发现陶奚时这人是很明显的嘴硬心软,只要对她有一点儿好,她身上的刺๐就会收起许多,不会主ว动来扎你了。
比如现在,她不但没有冷眼旁观,还学会关心一两ä句了,尽管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有求于他,但这个小小的转变也能让他觉得稍微愉悦了一些。
他的表情不再冷硬,眉目柔和了些许,声线沙哑,“你喝吧,喝完睡觉,我去洗澡了。”
陶奚时捧着热牛奶,回忆了一遍他刚才情绪的变化,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久久地盯着他上楼ä的高挺背影,脑海里蹦进一个想法。
如果,有捷径的话……
不知道该不该走。
狂风卷着雨滴往玻璃窗上砸,发出巨大的声响,她转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外面的景色全是模糊的,雷声沉闷,划ฐ醒漆黑的夜幕。
……
次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屋子里跑进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奶猫,喵呜着轻轻跃上一张木椅,蜷缩在椅子里舒服地叫了一声,一对透亮灵活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意识到并没有什么危险,并懒洋洋地躺下了。
陶奚时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这只猫一点儿也不怕生,眼看着有人靠近也一动不动,倒是叫得更来劲了。
小奶猫实在可爱,十分惹人喜欢,陶奚时想起家里曾经养过的那只小野猫,还挺怀念的,逗了它一阵,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都耗在它身上了,甚至很艰难地给它煮了条小鱼,幸好它不嫌弃味道。
一直到เ傍晚都没见盛林野出现,他昨晚回来得挺早ຉ,休息得也挺早,按照他的生物钟,陶奚时估摸着下午就该醒了。
她抱着猫上楼,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没人应。
等了大半分钟,她又敲了两声,“盛林野,你醒了吗?”
还是毫无反应。
……
陶奚时小心地把猫放下,伸手转了一下门把,第一回没转动,她又试着转了一下。
这一次咔得一声,房门被人从外往里拉进去,睡意朦胧的盛林野半睁着眼睛,靠在了门框上,声音是说不出的困倦,“什么事?”
她把手收回来,“吃饭时间到了,你睡了很久ื了。”
“不吃。”语气里辨不出什么情绪。
他整个人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没睡够还是感冒,总之浑身没劲,吐出这两个字准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