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亦应了声,举目望过去,确实有几辆带顶子的马车,有几辆看起来厚实华丽,该是几位将军要坐的。后面跟着几辆灰布马车,看来是放东西的。应该是要他顺便去看着东西吧?
“连峰,快过来把箱子提上去,重死了。”
冯罗高喊:“杀。”
“我好多了,闲着无聊,就过来了。还操练的长矛?”刺刺刺,有什么เ好练的?能不能给他棵树,让他练练力气。
“我不知你们本领如何,且让我今日开开眼。”池清看向余杭亦,后者浑身不舒坦,使劲低头,就听池清言道:“第二排、第三排对练。”
“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兵,直接听我调遣。在我用不着你们的时候,还归你们各自的将领带着,白天你们随他们操练,晚上到树林来,我亲自带你们。”
“这名字吉利。”萧恒什么人,营里的第二智囊团,瞧池清待这杂役的态度,他就知道这杂役得收。他看这杂役弱不禁风的模样,打眼看就知道是个没能耐的,他就随意寻了个由头:“就冲这名字咱们也得收下。”
“你叫什么名字?”萧恒的话跟他叫来的助手——怀化司阶严å德说重了。
余杭亦咽唾沫,这话怎么说的,他又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再者,又不是偷听的你俩的墙角?他愤怒地看向池清,对着别人他害怕,对着池清,就是拼上命他也愿意。
装傻还是装ณ死好,余杭亦攥紧手里的沙子。
谁这么好给他加油,余杭亦坐起来,掬水洗脸。
余杭亦闭上眼,等待凉意渐渐浸透。再睁开时,入目便是蔚蓝的天,身下是清澈的水。他这时方肯彻底相信,他是真的活下来了,是新的一条命,他可以换种方แ式活下去。
余杭亦听他小声的嘟囔了句:“赶着送死。”
“当然,你爬着去也无所谓。”
“那属下去给您备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火头军尚未烧饭。你等等。”池清写了张纸条,夹到他看的书中,一并递给余杭亦:“去把这本书交给胡棱,等他的回信。”
胡棱是方才同严德一起来的人。余杭亦接过,匆忙下车,他跳下车时,可能是需要牵动背部ຖ,姿势有些不大自然。池清皱起眉头,伸手将余杭亦的包袱拿过来。
除了几件衣服,就是果脯和一瓶膏药。池清拿起来,放鼻子底下一闻,便知老军医开的是哪种膏药。他将余杭亦的膏药全倒在一方丝帕上,然后从长案下拿出他珍藏的雪莲膏倒进去。
夜风习习,倒是比马车内凉爽。
余杭亦下了马车。他知道胡棱是领ๆ路的武官,所以,不用猜也知道胡棱若不在最前面骑马,那便是在头一辆马车内。
他过去的时候,胡棱正在吩咐大伙搭帐篷、生火做饭。
“胡大人,属下奉命将此书递与大人。”他不知胡棱的官位,只得先以“大人”相称。
胡棱不识几个ฐ大字,一头雾水的接过,随便翻了两页,看见张叠好的纸条,他打开来看,里面就两个字,第一个字他识的。胡棱看了眼拿眼四处瞟的余杭亦,抽抽嘴角,不想,大将军多少年了,又玩起这种折磨人的小把戏,真是有意思。
“去把严司阶叫来。”
左右人都在忙,这话肯定是在吩咐他无疑。跑个腿也没什么,余杭亦躬身领ๆ命:“属下这就去,回来再领大人回信。”
“去吧。”回来他就不在这儿了。
领路的武官好找,可严德在哪儿他还真不知道,索性就往后走,挨个ฐ人挨个马车的看过去。在第三辆马车旁้边,看见严å德跟士兵在一块搭帐篷。
他凑过去,恭敬道:“严司阶,胡大人有请。”
“胡棱让你来请我?”严å德心里犯疑。
“是,大将军派属下送东西给胡大人,胡大人身边的人都在忙,就吩咐属下来请您过去。”
“哦,这样啊。”严德人粗心细,比不上萧恒,却比其他武官心眼要多。他拉近帐篷的绳子,愁道:“我怕是走不开,我知道他找我什么事,你去把越城叫过去听他吩咐就成。”说完就钻进尚未搭好的帐篷里。“我要小解了,别ี跟进来。”
钉木桩的小兵差点将锤子打在手上,小解不去找草丛,找树根,钻帐篷里干啥!
莫名其妙的被吩咐来吩咐去,可一想,都是比自己大的官,周围的人也却是在忙,似乎命他去跑个ฐ腿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越城是谁啊?
池清将膏药灌好,用布巾擦去不小心灌到外面的,将药瓶放回包袱里,将包袱放回原处,分毫不差ๆ,连包袱的褶皱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大将军好兴致,哈哈。”胡棱钻上车,手里拿着酒囊。“喝点助助兴。”
“哪里躲避不好,来我车上作甚?”池清说着话,却是拿出酒杯,从胡棱的酒囊里到了杯,端起来细细的品。“你又没有家小,连壶好酒都买不起?”
胡棱立刻苦了脸:“属下也想喝好酒啊,可是不敢买,买了就被偷。若不是去外面的酒馆吃酒,属下绝对不敢买过二十铜板的酒。”
“治下不严。”
“自然不如大将军治下有方。”严德掀帘上车,手里拎了块腌好的咸肉。“有酒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