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明玉在炕上坐下了,林氏倒了热茶双手奉过去:“今日我瞧妹妹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郑明玉年方二十出头,生的高大英挺,只是容颜冷冽,眉间总是微微皱着,看起来便觉严厉,他穿着一身湖蓝色下摆云纹直缀,外罩着玉白色银绣竹枝披风,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一般。
郑明珠这才坐下来,笑道:“母亲一向拿媳妇当自己女孩儿疼,我这嫁过来,比在娘家过的还舒服呢。”
陈夫人见了她,便笑道:“怎么这么早ຉ过来了,身子如何,可吃的消?”
翡翠终于开口说:“少夫人,奴婢有几句话,不知该怎么เ说。”
今晚见翡翠有点动心思了,她决定主ว动出击。
郑明珠点头,接过燕窝粥来,对她们说:“玲珑,玛瑙,你们去夫人房里看看,摆完了早ຉ饭来告诉我,我今天好多了,要去给夫人请安。”
身边贴身服侍的是四个大丫ฑ头,昨日受罚的珊瑚和翡翠,还有玲珑和玛瑙,都是一色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均是上等,穿着也是遍身锦绣,头上身上该有的饰品一样不少,十分符合侯府房内丫ฑ头的体面。
可是,再是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准备,当她看到自己的脸时,也吓的差点尖叫起来,幸而多年的克制力让她竟硬生生的压住了尖叫,但心中却如乱麻一团。
为什么会成这样?
郑明珠说:“有个事我还得问问,那日我开银子匣子,里头怎么只有几两碎银子,我屋里月钱是谁管着?平日里走礼赏赐又是谁管着?”
翡翠顿时就明白了郑明珠这是要作谁了,这屋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顾妈妈管着,少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明知故问,那自然就是不满意了。
怪不得要替自己做主呢,原来是已经动了心思了。
郑明珠其实是真不知道,只是心中早ຉ已猜到了□分,此时刚ธ收拢翡翠,一是想借她的回话看看她的性子说话,二来问清楚些,方แ便行事。
翡翠在心中斟酌了一下,回道:“少夫人以前不大过问钱银往来的事儿,原不知道,我们屋里,少夫人的月例是五十两,两ä个一等管事妈妈每个四两,两个ฐ二等管事妈妈每个二两ä,四个大丫头每个ฐ也是二两,八个小丫ฑ头是一两,另外还有洒扫搬抬的粗使婆子并三四等的小丫头每个都是五百钱,每个ฐ月初兑了银子来,都是交给顾妈妈的。平日里收礼送礼也都是顾妈妈经手。”
郑明珠虽早猜到答案,还是在心中叹口气,接着问:“收到东西登记上簿呢,谁在做?”
翡翠嗫嚅了一下,说:“奴婢见过玛瑙登记。”
主子糊涂,丫头也糊涂,想来也是,郑明珠能□出什么样的丫头来?再说了,真是精明能干的丫头,只怕有的人也不会容她在郑明珠的身边。
可是现在她又只能问翡翠:“那么เ我的嫁妆又是谁打理呢?”
翡翠更是直了眼,想了半天:“奴婢不知道,平日里奴婢只在屋里伺候少夫人,做做针线,外头的事实是不知道,少夫人也没问过,要不……要不奴婢悄悄打听一下去?”
郑明珠叹口气,只得说:“不用了。”
翡翠果然不中用,还悄悄的打听,自己้过问嫁妆,名正言顺ิ,真要悄悄打听了才好笑呢,做了主子,别说这种事情要做的大大方方,便是没理的事,都要做的理直气壮了,才能震慑住下人,连自己的嫁妆还要悄悄打听,说出来真不够丢人的。
不过郑明珠怕翡翠转不过弯来,便说:“你只管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不管要紧不要紧ู,都不要对人说,我叫你做的事情,你只管去做,出了事自有我撑腰,我不叫你做的事,你就一点不能做,记住这三条,便足够了。”
翡翠连忙答应。正想出去,又想到那事儿,便问道:“那珊瑚那里?”
郑明珠并不了解这些丫头,她对珊瑚远远不如翡翠对珊瑚熟ງ悉,她想了想:“你觉得该不该告诉她?”
翡翠说:“少夫人叫说,奴婢便去说。”
郑明珠失笑,她倒是学的快,便说:“那么เ你就告诉她吧,对她说,不用乱想,更别ี叫人知道。”
“是!”翡翠退了下去。
让翡翠告诉她,比自己来说更为妥当。
身契放在自己手里,远不如让她知道了威慑力大,有的东西需要藏匿良久,一击而中,有的却应如同挂在头上的剑一般充满威慑,收拢丫ฑ头就是如此,恩威แ并施ๅ便易成功。
珊瑚在她身边多年,想必也是受了顾妈妈不少气,这样的最容易收服。
上位者本来就有天然的优势,主子占着高位,掌握着生杀大权,下面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会尽量的贴近主子,是以只需要略施手段,真要动用身契,倒是失败,把身契拿到เ自己้手里,并让她们知道,那不过代表一种态度而已。
就好像哥哥送来身契,不过是告诉她,你没有后顾ุ之忧,自有人会为你撑腰,而她拿了身契给翡翠看,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明白,她是谁的人,她的身家性命是谁说了算,根本不用顾忌顾妈妈。
才过了一日,这该玲珑当值,玲珑进来给她换热茶,见她站在窗前看着外头,便劝道:“少夫人如今刚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