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同欢
四海镖局的大干金、二千金选在过年前的同一天出阁,婚事自然盛大。
嫁了人,大姑娘窦招弟仍继续留在镖局里帮忙,毕竟鹰雄天下名捕的职责,总不能带着爱妻四处去缉拿恶徒,而二姑娘窦带弟则让李游龙给迎回塞北去,名副其实的抱得美人归。
三月里,桃花红、杏花白,水仙花儿开,春天的气味儿从湖上一路吹来,漫过九江的大街小巷๕,飘进四海镖局里,就连练武场角落那ว株长出墙的红杏,也添上了青春的颜色。
傻二,待会儿得空把枝哑修一下,剪得有角度些,正面瞧去是菱形,侧边瞧去是四角正方,由下往上瞧像把伞,能不能做?那ว美妇摊开两只纤手搁在眼前,一下子远一下子近,对着红杏比来比去抓角度。
呃,我试试,应该没问题。
就交给你啦。她拍拍傻二肩头,旋身步进开敞式大厅,手中ณ那杯太极翠螺还没沾唇,大门外一个短姑娘正风也似的冲进来,还边走边嚷叫。
气死找了!那个ฐ王八蛋、臭家伙,云姨!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啜了口茶等着。
叫嚷声傅进内厅,窦大海掀开廉子走了出来。他上完茅房,正打算带几名镖局子弟外出谈桩生意。见那短姑娘,他颧骨笑得高高隆起。
阿紫,你们回来啦!这趟子镖走得顺利吧?咦,阿男和其他师傅呢?怎么没跟着你一道儿?
他们在后头,一会儿就到了。阿爹!气死我了啦,窦盼紫眯眼大叫,我生气、我好生气,那个王、八、蛋!那ว咬牙切齿模样挺吓人的。
谁惹着你啦?说!咱们爷儿俩揍得他当狗爬!
唉,爷儿俩?他又把闺女儿当壮丁了。
还不就是两湖岳阳那ว家子,什么五湖镖局,明明就只有两湖,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哼!咱们叫『四海』,他们就故意取作『五湖』,还说什么『五湖四海』,注定四海镖局要排在他们下头。
窦大海一听,双目几要喷出火来。妈的!又是那姓关的老小子……
人家不老,还比姊夫小上三岁。云姨平心静气地反驳,媚眼一抬,瞄着这对火爆父女组。
他、他他就是老,还色性坚强,你往后……离他远一点!他的落腮胡大剌剌地张扬,根根像针、像刺,想扎谁似的。
云姨偏不应声,又啜着茶,窦大海还要说些警告的话,却被窦盼紫气呼呼打断。
阿爹,不只是老的,更坏的是那ว只小的。想起死对头的嘴脸,她气得握紧双拳胡挥一番,这次,咱们在道上客栈和他们遇上了,先是向店家争客房,咱们赢啦,结果姓关那臭小子怀恨在心,竟然趁着夜半烧咱们镖局的大旗。
什么?!旗子就是面子,对头把他的脸踩在脚下,这还了得?!可恨……太可恨了──
可不是?窦盼紫跺脚,十来把旗子一烧,把客栈的屋顶都给烧着了,幸亏咱们现得早,拚命抢救,才没对店家和其他人造成伤害,可是阿男、阿男她……
这突然低落的语气,可把窦大海和云姨ถ吓着了。
阿男怎么啦?!
阿男她、她……
到底怎么啦?这是──
那场火,阿男ç她,唉,她……
急死人了,你到เ底说不说?!阿男呢?!
阿爹,您叫我?门外一行人跨了进来,为的姑娘脸容一扬,神情有些无辜。
阿──男?!窦大海张着口,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白的地方慢慢浮上血丝,忽地,他出声咆哮,黑胡俱扬。
你把长给绞了?!你竟然把黑溜溜的长给绞了?!身体肤,受之阿爹,不敢让它们受伤。头啊,你的呀!谁会娶一个ฐ男人婆当老婆?!你你、你你你们这对双胞胎……存心把老子气死!
他好不容易从盼紫带给他的创น伤中恢复,如今变本加厉,两个头都短至耳上,削得极薄,尾儿还翘得飞高,这下子,他终于明白,盼紫这丫ฑ头为什么会快一步赶回来。
阿爹,我剪短是我自愿的,您大可骂我。可阿男把长绞掉,她心中可是千百个ฐ不愿意啊。
阿爹,我也不想呀……可是不绞不行的。还不太习惯后脑แ勺轻飘飘的空荡感,窦德男抓了抓耳朵,又摸了摸脖子,才慢吞吞地开口。
客栈里失火了,我抱着一个大娘和她的娃娃,想踢破窗子跳出,动作才慢了些,头就被火烧焦了,不剪掉还能看吗?
爹,就是这样!我都说了,就是岳阳关家那个ฐ臭小子惹的祸。我窦盼紫跟他势不两ä立。
对,势不两立。呜……苍天啊!我要叫他们赔我闺女儿的头来……
头的风波似乎越演越盛。
窦德男知道,这些天阿爹和阿紫相继和岳阳关家的人碰上了,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唉……这是怎么เ了?阿爹向来豪气开阔,偏瞧关家的五湖镖局不顺ิ眼,而阿紫也怪,硬是同关家那位少主子卯上,这可称作同行相忌吗?
这一日,春风和煦,老大窦招弟的队伍已先